第06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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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年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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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年的父母

李勇
 

儿子参加学校组织的冬令营,到韩国参加活动。乡下的母亲一天三遍电话,询问孙子能否吃饱、住得怎样、活动安排,末了,小声嘟囔了一句:“快过年了,还是过年好。”放下电话,我的心里百味杂陈。

记忆中的父母,最怕过年。花生、苹果这些水果不见踪影,单是四处漏风的老房子就让母亲伤透了心。母亲经常念叨:缸里的水结了一层厚冰,屋里冻得像冰窖,哪有心思过年?父亲也从不买鞭炮,一家人总是草草吃点饺子就睡觉了。不见笑容的父母总说:“年好过,睡一觉就过去了,平常日子不好过!”

小时候,每每除夕之夜都会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看别人家放鞭炮,看着漫天璀璨的烟花竞相绽放,听着震耳欲聋的炮仗炸响,丝丝酸楚总会袭上心头。印象中的除夕,除了盼望父亲给的几张毛票的压岁钱,剩下的如水般平淡的记忆都在流年中渐渐淡忘。

现在则不同,每到年关,父母特别盼年。

“儿子,妈买了你喜欢吃的尖把梨,苹果放到窖子里了,今年咱自家杀了头猪,还有五只大公鸡,鸡蛋、榛蘑都备齐了,就等过年了……”母亲如数家珍地汇报着,一股暖流贯穿时空,漫卷我的全身。“儿子,你弟买到火车票了,明天下午到家,就等你们呢!”父亲抢过电话,急急地说着。“儿子,想热乎的炕头了吧?家里暖气热着呢!”母亲在电话那头抢着喊道。

我笑着嘱咐母亲和父亲别忘了添加衣服,撂下电话,心头不禁一阵酸。

人近中年就开始不再盼着过年,摸着稀疏的头发、拍着隆起的肚子,瞅着眼角悄悄爬上的鱼尾纹,总会感慨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间一日接着一日悄然流逝。古稀之年的父母却像年轻人一样忙碌于田地与家之间,仿佛浑然不觉光阴流转,扳着手指数着日子,腊月一到,年关近了,心越舒坦。我知道,母亲在本子上早已经列好了除夕的菜谱,合上本子放在柜子的隔栏里,隔三岔五还会翻出来再填上几道菜肴的名字。父亲每天总是将日历翻了又翻,看了又看。门前的小路,母亲看完了父亲看。

怕年到盼年,父亲和母亲在心里越过了一道穷困的坎,却又在思念儿女的日子里焦急地等待着。盼,是一份期待,更是一份牵挂。

盼年的父母,夜夜难眠,聊着儿女们的点点滴滴,即使睡了,梦中也是孩子们的影子,醒来总会擦一把老泪。

年味在父母盼望中酝酿,又在等待中沉淀,宛如一杯陈酿芳香扑鼻却从不忍开瓶品尝。我那淳朴的至亲,今夜,我要饮下这杯老酒,醉在归乡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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