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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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那盏马灯
雨一直下
今又荷花美如画
飞回家乡的一只小鸟(外一首)
飞进屋里的一只鸟或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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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9年7月10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雨一直下

黄光军
 

今年上半年,最多的天气,就是下雨。今天雨、明天雨、后天还是雨,阴雨、小雨、中雨、大雨、暴雨,雨变着法子在下。太阳公公好像被云奶奶牢牢地看住了,没有出头露脸的机会。

都说“春雨贵于油”,今年湖南的土地可是揩足了油、富得流油。空气被水浸透了,湿淋淋的,仿佛抓一把就能拧出水来。衣服和被褥都潮乎乎,紧贴着皮肉,感觉无数水分子争先恐后往身体里钻,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拼命要把湿漉漉的衣褥推开,想挣扎出一个喘气的空间。在这样连绵不绝的雨水中,连心情也湿巴巴的,霉气很重,难得高兴。即便些许快乐,也凭空增添了许多沉重,沉甸甸的,好像掺了水的蜂蜜,只剩下象征性的一丝丝甜意。快乐就像点不着的湿柴,只看得见烟,看不见火。

大爷大妈们郁闷了,广场舞没啦。以往每天晚上踢踢腿啊弯弯腰,如今许多日子没动弹,全身懒筋发作,恨不得用电熨斗把天空熨干,好去痛快淋漓跳一场。爱好运动的人士更郁闷,只能在雨的缝隙中打个球、投个篮。很多时候地面还没干,就有人打球来了,但打不了十几二十分钟,天上又飘起了蒙蒙细雨,像风像雾、像牛毛、像针尖。刚开始还想坚持,以为能捱过去,然而终究捱不过去,雨慢慢变大了,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打在赤裸的皮肤上,凉沁沁的,与蒸腾的汗水混和在一起,那叫一个酸爽。

最不痛快的应该还是那些小娃娃,住在城里的高楼上,就好像鸽子待在笼子中,无时无刻不想往外飞。邻居家有两个小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两岁,每天晚上七点一到,准时要出门。他父母戏称“遛狗的时间到了”。“遛狗”的时候遇见下雨,小孩固然兴高采烈,大人可就苦不堪言了。

真正的狗子遇到下雨,宠物狗和非宠物狗的待遇截然不同。土狗不管雨有多大,照样在泥水里打滚嬉戏,开心了全身一抖,毛发顿时膨胀蓬松,周围三尺全是狗身上溅出来的泥水。宠物狗则不然,别看平时登堂入室,像个宝贝,此刻却享受不到土狗的自由,只能傻傻待在屋里,眼巴巴看着土狗儿撒欢。

雨下个不停,在这样雨淋淋的天气里,最开心的,应该是卖雨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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