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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中 去年的今天,你最小的孙子来看你 他九个月十天,不会走路 我抱着他对着一个土堆、一块墓碑喊爷爷 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却乖巧地叩头、烧纸 愿您收到他的孝敬 愿您给他祝福…… 父亲,二十年了 你留给我的这个世界 我备加珍惜,努力去爱 爱我的家人、朋友 爱我居住的四室两厅、破旧的豪爵摩托 我也会替你去爱我们的老屋 长塘边上责任田里的泥土、自留山上的杂树 父亲,我替你守着这人世间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去 到那时,你的孙子,你的孙子的孙子 他们都会替我们守着这人世间 这阳光、这树木、这河流…… 这人世间千条万绪 总需要人打理 老 屋 上个星期 村里来电话说 要不要把没人居住的老屋拆掉 财政会发一些补贴 我坚定地回绝:怎么没人居住 我父亲一直住在那里 老屋是我六岁那年父亲修建的 一砖一瓦,都是父亲的血和汗 四扇三间的农家小屋 是一个幸福温暖的五口之家 二十年前,父亲住进了苗竹山的黄土 把一辈子的劳累、苦闷都埋在那里 再后来,奶奶去世,母亲搬到哥哥的新房 老屋就空了、冷了 不知道是在哪一个傍晚 父亲回到了老屋 他走进厨房,咕噜噜地喝了一杯水 走到正屋,抚摸挂在墙上的那张老蓑衣 他这边摸摸,那边看看 这屋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和他有感情 最后,他停在猪栏旁发呆 想起那一窝咬着刚死去的母猪的乳头的小猪仔 那嗷嗷待哺的场景有些悲凉 一阵风吹来 轻飘飘的父亲 被吹到墙上 吹到屋檐上 一棵长在瓦缝里的椿树,挂住了父亲的衣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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