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前的一天,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青山庙。入夜,我站在庙门前的空坪里,抬头看向祖屋的小院子:只见小院里灯火阑珊,乡亲们家里不时传出欢歌笑语,那是他们在收看电视节目。在太阳能路灯的照耀下,我信步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秋风习习,蛙鸣阵阵,惬意极了。
回到祖屋里,我打开电灯开关,客厅里明亮如昼。我的目光盯上了神龛上那盏煤油灯,往事即刻浮现在眼前......其实,我的家乡很偏僻,同时也很落后。上世纪五十年代,我的家乡连煤油灯都没有。
记得我父亲在去世之前的一个夜晚,突然与我讲起了祖辈点桐油灯的事来。
那时,一到晚上,奶奶就拿一个小碟子盛些桐油,放一根沾油的灯芯,划燃火柴点起,光线很暗淡。爸爸告诉我,就是那盏桐油灯,成就了我的祖辈和父辈。我的大爷爷、二爷爷靠这桐油灯成了晚清文武秀才……解放后,桐油灯照出我的父亲和散文作家赵海洲伯伯。
到了六十年代中期,一角多钱一斤的煤油可凭票购买了,家乡才点上煤油灯。
我读小学一年级时,母亲是人民教师,学校里给她配备了一盏马灯。于是,一到晚上,我们家的灯比乡亲们的要亮堂很多,为此,乡亲们对我家很是羡慕。
记得公社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来我家乡演出,戏台搭在庙门前的大坪里。戏台上挂了几盏汽灯,通亮通亮的,就像白天一样。那时,我就想,家乡的晚上夜夜如此,该多好啊!
改革开放后,我的家乡终于告别煤油灯。乡亲们集资,架起水泥电杆,从山外的人民公社扯来电,安装了电灯。记得通电的那天晚上,我和弟弟们以及院子里的小伙伴们高兴得唱呀跳呀,一直折腾到深夜一点多钟。
建设新农村,国家出资在我的家乡装起了太阳能路灯,从这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再也不用打火把或手电筒照路了。后来,上级发现家乡人养猪的多了起来,便派来技术人员进村入户指导乡亲们沼气发电,用沼气煮饭、炒菜。再后来,乡亲们又在党和政府的支持下,发展起了水电。
从此,我的家乡电力充盈了起来,既有国家电网供电,又有沼气发电,还有水力发电。家乡的灯越来越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