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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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6年8月8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乡土视野
且向心头觅婺源

陈芙蓉
 

知道“婺源”二字,那还是在天涯开博时。有个叫舒然的博友一天一篇文字的更新吸引了我,通过他我了解到婺源在江西,每年油菜花开,枫叶红时特美丽。全国各地的人赶来看花海,拍红枫,蜂飞蝶舞,热闹非凡。

因为网友的文字,原来不了解婺源的我,好奇倍增。上网一搜,各种亮丽图片扑入眼来。那金灿灿的油菜花,红艳艳的乌桕叶,那绿雾氤氲中的白墙青瓦,以及那青山绿水,廊桥人家……无不叫人欢喜。那是怎样的诱惑?那是一种久居闹市,对梦里老家的渴望情结。我想去婺源,一种念头萌生后,日思夜想,心心念念。其实,那或许只是乡村的宁静淳朴吸引了你我,勾起我们对昔日家园的怀念。

我的家乡位于湖南省中部,雪峰山脉东侧,资江中上游,光热水资源较为丰富,气候宜人。小时候,村前屋后,一到春天桃红李白,花影扶疏;翠竹掩映着一个个小村庄,炊烟袅袅,溪水淙淙,风景十分秀美。田里种满了红花草,也叫紫云英。三四月间,紫云英开花了,绿叶紫花,映衬着蓝天白云,特别好看,大地像是铺上了花地毯。原本种来做绿肥,却成了小孩子的游乐场。大家在田野里嬉闹,打滚,挖泥鳅,甚是开心。天晚了,顺便扯几把紫云英回家做猪饲料,免不了要挨大人几声训斥。那时候没有荒田芜地,人们把土地当宝贝伺候,每块地都精耕细作,施的也是家肥绿肥。每个季节该种什么种什么,该开什么花开什么花,不像现在蔬菜水果反季种,搞不清什么时候该吃什么好。近几年,家乡的土地大部分荒废了,杂物堆积,野草丛生,想要看到30年前那红花绿草,诗情画意的田野,是再也不可能了。

一次次回家寻找童年的欢乐和美景,不见踪影,只多出了几处灰色的水泥丛林,一栋比一栋洋气。昔日的楼房炊烟不见,昔日的田园风光不见,这到底是时代的进步还是退步?家乡也还有花园,不过那都是被少数几个头脑灵泛的人围起来赚钱滴。四周栅栏圈着,非主人不能随意进入,更别说细细欣赏。园子靠公路处竖了一长溜各指示牌,什么玫瑰基地,什么某某扶贫基地……想要看花拍照,可以,买门票吧。进得园里,稀稀疏疏的几朵花,大家你方拍完我登场,没几天,花就蔫了。很快成了“镜中花,心头怨”。

想到马上要去婺源觅诗意,我的遗憾顿减几分。毕竟地球这么大,还有这样的乡村美景嘛,只不过我们要付出更多代价,长途跋涉而已。去远方,那里有诗意,有我们的乡土情结,那里还保留着我们的梦中家园。再一查,什么香樟木梳,绿茶、蜂蜜推销得如火如荼,我心里一紧,这么美丽的乡村经得起如此吆喝与喧嚣么?它应是乡野的,原味的,不要过多商品物质的推崇,只需一点清气啊!它也应该是宁静甜美的,清纯可心的,大家梦里怀念的老家。我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去婺源,是我多年来的梦想。又想到现在是淡季,没有金黄的菜花,没有火红的乌桕叶,人应该不会很多吧。那么荷花点点,稻香阵阵,再有白墙青瓦,流水人家,想想都美,不由心生醉意。但一想到,如果和大量的乡村田园景观一样,处处划地为园、为景、为摇钱树,到处成了导游利用游客消费打赏购物分成的根据地,我要寻找的那梦里田园岂不成了破碎的梦幻?

诱惑已久,跟团到得婺源县城,崭新的仿古建筑让我目眩。那飞檐翘角,白墙青瓦似乎在嘲弄我的到来。果然,导游绵里藏针,巧舌如簧,号令我们穿行在一个个体验馆,购物店,那梦里水乡已然泡影,只能遥想远望。再一想,既然忽悠如此,那“最美乡村”恐怕也是昔日黄花,无多少看头了!

失望之余,一声叹息,不如在心里永保念想,美好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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