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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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茶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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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7年6月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野茶诱惑

王炜
 

我决定自己炒茶是因为我在经常来去的山路上发现几棵野茶树。一个个碧玉簪似的新芽立在枝头。既然买不起昂贵的明前茶,那就发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优良传统。

要炒茶就必须先采茶,约上一个同事每人拿一个食品袋就出发了。说实话,采茶对于我们平时拿惯了铁锹铲煤的大老爷们来说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娇嫩的茶芽在我们粗大的手掌下不是挤压变形就是尸骨不全,多少有点暴殄天物。好在我们有的是时间。便及时调整战略方针,一芽芽小心翼翼地采取,只取上面最嫩的一部分,所谓的一芽一叶。一边采一边随便聊着天或吹着自在的口哨,倒真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约莫两个小时,我们两个人采了大约四两鲜茶芽,看看天色将晚便打道回府。

接下来便是炒茶,对于炒茶我们都是门外汉。没办法,平时有着我矿”第一大厨“称号的我责无旁贷。趁着同事捡取收拾茶叶的空当赶紧手机百度一下网上的教程,便操刀上阵。将同事的炒菜锅涮洗干净,电磁炉开到1000千瓦高温档。锅烧热把茶叶放进去开始装模作样地用两手翻炒。多少有些紧张,两手碰到锅底烫得一激灵,感觉这样下去肯定会将茶叶炒糊,便改为平时做菜的姿势,左手持锅右手不断翻炒,感觉温度稍高便将锅端离电磁炉让它冷却一会,温度低了再放上去进行加热。果然比两只手翻炒顺畅了好多。如此往复数次再看锅中的茶叶由嫩绿变成墨绿继而变成青黛。形状也有舒展平直变得紧缩弯曲。香气弥漫整间宿舍。

香味引来几个同事围观。在人们的赞叹声中我信心百倍,根据手感和以往油炸花生米的经验,此刻锅里的茶叶虽然还有一点点温软,但放凉就会变干变脆,于是关火静待茶叶慢慢变凉。

果然,凉透后的茶叶变得干脆,和茶叶店买的并无二样,唯一不同的是没有茶叶店的卖相好。但也有闪光的地方,一个个缩着身着青黛色的茶叶上面布满金色斑点,我一时兴起就给这茶叶取名“金星茶”。

给同事和自己每人泡了一杯“金星茶”,看着茶叶在杯子里慢慢舒展,析出琥珀色的茶汤,香气随着热气弥漫开来。迫不及待地喝上一口,有一点微苦,后有一种说不清的香气由舌而喉直沁心脾。喝着甘甜的茶水听着赞美的话语很是受用。可我知道,这茶之所以好喝根本不是我的功劳。

这些野茶树生长在群山环绕的密林中,没有污染也没有人施肥喷药甚至没人打扰,完全靠吸收天地精华自然缓慢生长。我这个拙劣的炒茶手就是盲人摸象,根本不知道怎样杀青,怎样揉搓定型,只是根据感觉将它从鲜叶变成干叶而已。但是,茶叶却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散发出的香气出乎我的意料。这些野茶就好比“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她们的美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怎么看都不腻。老子的“道法自然”估计也是这个意思吧。

同事纷纷散去,我望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不禁颇多感慨。茶叶炒制的过程就是人生过程的浓缩,茶叶从采摘到成茶,要经受多次火的洗礼,方能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就如同人的一生从童年到暮年要经过多少苦难折磨,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每个人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古人说茶禅一味,我说茶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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