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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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8年4月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曲幽谷

刘绍雄
 

车子从城步的茅坪横插过去,没开多远就到了绥宁的关峡镇。

这一次,我参加武冈诗联学会组织的黄桑采风之行,准备穿过曲幽谷,去看六鹅洞大瀑布。一路上看到的除了水白,就是树绿和草青。满山的绿,从溪畔杜鹃、刨花润楠、阔瓣含笑、西川朴、灯台树、甜槠和红椿等树上滴淌下来,连蛙声与鸟鸣亦被染得翠莹莹的,我的心胸亦一扫城市的尘嚣,变得青葱澄明起来。

山里的路不好走,有溪水调皮占道。逢水涉水,遇到有青苔的路面,踮起足尖来走,生怕踩破大山鲜嫩的皮肤。女人们喜欢且行且停的在路边采摘棕叶,采集片片六月的诗笺。

山重水复,石壁如堵,循草径在山的迷宫中绕来绕去,饶有野趣。袁子才说“文似看山不喜平”,此刻深有体会,读山就要读大山的奇势迭出,最忌平坦。

突闻动地鼙鼓破空而来,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原来是大瀑布到了,这里是曲幽谷的尽头。不远处,横亘着一堵高悬的山岩断层,一左一右两条瀑布,像白烟,似雪练,又如巨龙,从高高的山崖上跌落下来,发出震耳的轰鸣,吐着雪白的水沫。瀑布又像两绺银白的长髯,拂在岩壁,又如两缕白绢在峭岩上飘荡着。瀑布泻到谷底,形成一个很宽的深潭,气势着实非凡。在潭边行走和说话,身子与话语皆会被密集的水沫打湿,水意葱茏。

大瀑布旁边的牌子上说,若是雨过天晴的时候,或者到了夕阳下山时,瀑布之上就会有七彩长虹横贯天空。滚滚水花的洁白与静静虹桥上的七色,一静一动,一素一彩,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差极大,景致特别迷人。

从大瀑布的谷底,沿着石级一步一个台阶走到谷顶。走出峡谷时,我全身湿透,呼吸急促,心脏好像要跳到嗓子眼来了。没想到,武冈非物质文化遗产办公室的小曾母亲,83岁了,也同我们一样,从大瀑布的谷底一步步地爬到谷顶来了。大家对白发苍苍的曾母翘起了大拇指,说真了不起,耄耋老人,还能爬上百层楼高的大峡谷,真是奇迹。

看了大峡谷后,前往上堡古国游览。说是古国,其实就是一个侗家寨子。寨里饭馆当垆的,皆是年轻的侗族女子,脸上的太阳色像名片一样,显示她们忙碌在田间地头、日晒雨淋的辛劳。

寨里有一股很大的山涧水,从山崖上挂下来,穿村而过。奔腾不息的涧水在渠里轰鸣着,汹涌着。水声很大,轻易地掩盖了寨里的鸡鸣犬吠和人声鸟语。在涧水面前说话,你得大声喊叫,要不然贴着耳朵也听不见。

侗寨里的楼皆木楼,立在寨道的两边石坎上。木楼都是后来修健的,木头还显得很新,刷在木板上的桐油,清澈得透出木板的鲜黄原色,光滑得连阳光落在上面也打滑。

寨子的后山上,建有三架巨大的风力发电桩,一根根长长的叶扇在风中缓缓地转动着。有人说,看上去叶子转得很慢,其实里面的电机轴转动得很快的。好呀,山里人用上先进的绿色环保能源,其费用应该比城里的火力电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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