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年已经七十岁了,依然喜欢花花草草,左一盆右一盆地摆满整个阳台,养花成了她夕阳时光的一部分,既美化环境、陶冶性情;又锻炼身体,使生活充实。
前几年家里买了新房子,母亲对阳台情有独钟,正好成为她的小花园。每年春回大地,母亲都要买回大大小小的花盆和花苗,再去挖来膨松的土壤,又用自家产生的壳渣、茶叶、鸡鸭鱼内脏、骨头之类的生活垃圾制成天然有机肥,提供花的营养。
每天母亲都要给花卉浇浇水、松松土、剪剪枝,把汗水和心血全部融进爱花和护花之中。每次回去,我都看见她蹲在阳台上侍弄花草,她熟练地翻起每一树花的苞蕾和叶片,上下反复看个不停,哪怕一只很小的虫子也不放过。“在我眼里,这些花草就像小孩子一样,有喜怒哀乐,需要人疼爱。叶面光亮,花朵鲜艳的,那就是精神饱满,等着有人来陪它;要是病了,它们就会耷拉着脑袋,仿佛在抗议;病好了,它们又会郁郁葱葱地生长,给我们送来一丝清新的空气,一缕温馨的芬芳。”母亲笑着对我说。我劝母亲年龄大了不要太劳累,要多注意休息;可她说,养花弄草已经成了自己的生活习惯,如果有一天真的闲下来,心就会发慌。这么多年跟花花草草打交道,心情愉悦,身体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女为悦己者容,花为悦己者开。”花草是有灵性的生命,也是有情有义之物。母亲把花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养,花也好像通晓她的盛情,我家的阳台上总是一年四季绿意盎然,花枝招展,芬芳四溢。春日,海棠迎春争艳;入夏,茉莉石榴争芳;秋季,桂花菊花争俏;寒冬,水仙梅花争荣。红的、黄的、白的、紫的、粉的朵朵小花点缀在一片片绿叶丛中,开得繁茂、泼辣而热烈,一屋的香铺开来,沁人心脾。人在屋里走,一呼一吸间,都缠绕了花香,别样温馨,沁心润肺,格外舒畅。
花木中,母亲最喜欢的要数金边吊兰了。它们叶片细长柔软,两边是白色的金边,中间是翡翠的碧绿色,从叶腋中抽出的一绺一绺的细枝上,开起了许多米粒般的细小白花,淡黄的蕊,粉白的瓣,微张着,像小喇叭,在苍翠中点缀着闪耀。花谢以后,枝节处就开始分枝,萌发出一簇簇带有气根的小吊兰,这些小吊兰郁郁葱葱的悬弧垂吊着,给人欣欣向荣的感觉。母亲说她喜欢吊兰,不仅因为吊兰的生命力强,四季常绿,而且还能净化室内空气,吸收有害物质,把致癌的甲醛转化为糖和氨基酸等物质,这就相当于在家里安装了一台“负离子”净化器,起到空气过滤的作用。
因为有花草的诱惑,很多邻居朋友都喜欢到我家里去玩。在母亲介绍花草的间隙,邻居先是羡慕继而讨要,起初要花草种子,再分几株教他们自己培养,后有时整盆花相赠。母亲总是笑着答应。母亲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普普通通的花草能博得大家的喜欢,我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