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8月20日

■旅人手记

南疆印象

田 泉

应朋友之邀,我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南疆旅行。我往背包里塞几件换洗衣服,就独自出发了。一路坐高铁转磁悬浮再坐飞机,8月7日中午从邵阳出发,当天晚上7时30分到达新疆库尔勒市。接机的朋友见面就说,我给库尔勒带来了一场甘露。原来,当地下了一场几个月也难得一遇的酣畅淋漓的雨。

南疆跟内地有约两小时的时差,所以天黑得格外“晚”,一直到晚上9时30分,才日薄西山。休息了将近两个小时,为了体验很久没坐过的绿皮火车,我搭上了开往图木舒克市的K9777次列车。

图木舒克是个兵团城市,离南疆重镇喀什不远。和在这工作的朋友见面叙旧后,应我的请求,朋友安排一个维吾尔族小伙开车,送我去团场下面的连队转转。我想去看看棉花地。小伙车技不错,开得又快又稳。在路边一个没有招牌的小店旁停下时,他问了我一句什么,也许因为语速太快的原因,我没听懂,他已经下车走向了店里。很快,小伙出来了,手上拿着两瓶冰红茶,上车后热情地递给我一瓶。我们来到一个叫九连的地方,这里种植的棉花、玉米等农作物,一片基本都上千亩。8月上旬的棉花,还含苞待放。一眼望去,绿野千里。

9日下午3时许,我与朋友话别后,决定独自背着背包在这个城市徒步,走累时再搭公交车去火车站。晚上7时多的火车,时间还很宽裕。

图木舒克下午的太阳,特别毒辣。在主城区走时,尚有高大的柳树等遮阴。而走到属于县道的小海子西街时,行路的人完全暴露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下午4时多,当我汗流浃背在人行道上负重踽踽独行时,旁边的非机动车道上,一辆三轮摩托车突然停在我面前。戴着白色头盔的骑手向我招手,口里说着什么。我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维吾尔族大叔。从大叔的手势和微笑中,我读到了善意,马上疾步走过去。大叔没有要我坐后面车厢,而是热情地用左手拍拍驾驶座,邀请我和他挤着坐前面。摩托车往前疾驰,阵阵暖风袭来,让我心潮澎湃。我右手勾住大叔的右肩,左手伸向空中,一声长啸脱口而出。陌生城市里,一个多小时烈日下徒步的疲惫,瞬间被这份民族兄弟的助人情谊所驱散。

一路上,我的话大叔基本听得懂,知道我要去火车站。他那很不标准的普通话,我侧耳倾听,也没能完全听懂。在淳朴的大叔心里,我是什么人,他是否认识我,这些都不重要。他只是帮助一个他认为需要帮助的人,该出手时就出手。把我送到火车站后,大叔坚决拒绝了我送给他的一包湖南香烟。他轻轻一挥手,又是一脸微笑,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东归的列车徐徐驶出站台,车厢里,男女老少,大多是维吾尔族人,大家有说有笑。第一次到新疆,我没去看五彩斑斓的丹霞地貌峡谷,也没去看民族风情浓郁的街区村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旅游。但短短几十个小时里,素昧平生的维吾尔族同胞友善的笑脸,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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