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背影很好认。她不高不矮,一头棕黄的卷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那肩头,我很熟悉,从小到大我都喜欢靠在母亲的肩头,肆意撒娇。尽管长大了,长高了,我还是一如既往。我觉得母亲的肩膀是我最舒适的枕头。
母亲的肩膀很窄,窄得我两手就能完全覆盖,可她却能扛起千斤重担。
我的母亲是一名教师,不需挑扁担、扛重物,可她肩上的担子,却比这些要重得多,她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在母亲的口中,总有谈不完的学生。而在我的脑海里,却积攒了一个又一个过期的约定……母亲为更好地了解学生,自学心理学知识,学习与孩子相处的方法和技巧。她也是我的班主任。即使有再重的任务、再多的事,她也总是会抽出时间,关心我们,监督我们,事无巨细。
一次,母亲因感染了“诺如”病毒,发热、呕吐、腹泻,本就瘦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耳后碎发凌乱地垂落在肩头。可她依然坚持上班,为我们操劳。母亲用她那瘦弱的肩膀硬扛下了一切。
母亲的肩膀很宽,宽得能为我挡下一切的风风雨雨。
我自幼和母亲关系甚好,胜似朋友。我们常一起去教室,一起回家。还记得有一次,雨下得特别大,我们只拿了一把伞。我比她高,可她硬是要撑伞。她一手撑着伞,一手紧紧搂着我。我低头一看,她的肩膀湿漉漉的。我才发现雨伞倾斜近三十度,母亲瘦弱的肩膀为我承担了所有的雨水和寒冷。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思想也与幼时不同了,但我和母亲总会在闲暇时一起谈论。我说,她听,好像她就是我最忠实的听众。当我们的观点不一致时,我们会一起思索,一起查证。我很享受靠在母亲肩头和她讲学校发生的事,好似母亲的肩头能装下我所有的话。
小时的我伏在母亲肩头天真地说:“我以后要一直待在妈妈身边,要让你过得很幸福,我要为你买别墅。”现在,我与她说的却是以后要考上理想的大学,要去很远的地方。在不知不觉中,我已慢慢离母亲远去。
母亲用一生向我说着“路上小心”。我却要用一生与她说“再见”。
(指导老师:陈希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