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已经是这片海域里最自在的鱼了。你富有勇气和智慧，游历了四处的礁石和海沟。如此年轻就见证与成就了这么多，你又来找我解答什么困惑呢？”老鱼问。

“可是我想成为飞鸟。我期待过我的鳞片再亮一点，我幻想过更多的阳光与温暖，我畅想更快地遨游——直到我看见了飞鸟，它们的羽翼在阳光下总是熠熠生辉，它们飞得那么快那么自由。我是说，我也有流线型的身体和健壮的鱼翅。我甚至已经尝试过飞行了，而结果是我也许真的可以飞行，我也飞得很快，我也沐浴着阳光......只是飞过一会之后，我却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小鱼说。

老鱼问：“这就奇怪了，你想要的是什么呢？不是逃脱水的阻力的飞翔，不是不被冰冷的海水吸掉几乎全部温暖的阳光吗？”

小鱼说：“是的，我喜欢阳光与飞翔，在我体验到它们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新奇快乐。只是我总会觉得这一切不属于我，就好像不是我在飞翔一样。之于天空，我只是旅客。即便我如此热爱天空，如此厌倦大海，无数次在冰冷的海底告诉自己‘天空就是一切，天空就是未来’。”

老鱼说：“也许你不想成为飞鸟。天空是天空，它永远也不会是你的第二个海洋。你看看海底的比目鱼，它双眼永远紧盯着泥沙与岩石。也许，乐此不疲地探索小鱼小虾的洞穴，足够让它欣喜一整天。但它也想过离开冰冷的海底，去体验海面的阳光，去看看不同的世界——即便它未曾这么做过。”

小鱼说：“其实，我甚至就我的困惑找比目鱼先生询问过。我是说即便它那么目光短浅，但是它总是那么快乐。我记得他告诉我：‘有没有可能，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它说完之后，我至今也没有停下过质疑，质疑我偏执地探寻所谓的智慧与广博，究竟有没有意义。”

老鱼说：“听你这么说，我更感觉你渴望的，也许并不是飞鸟，而是一只‘飞翔的鱼’。如果你真的成为了飞鸟，你必须像飞鸟一样思考，像飞鸟一样生活。如果有可能，你还会像飞鸟一样厌倦阳光和飞翔……”

“我想我不会。”小鱼答。

老鱼说：“你永远可以思考，你是否还想成为飞鸟，但一定不在此刻，当你还是鱼的时候。也许，你未来成为飞鸟了还会有鱼的记忆。可生命就是这样，当你成为飞鸟了，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指导老师：贺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