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6月23日

◆六岭杂谈

豆 角

黄三畅

到了夏季,在寻常百姓家,豆角恐怕是餐桌上最常见的蔬菜。

豆角也容易种。不是专种蔬菜的农家,一般不会专门辟出一块地来种,而只是种在其他庄稼地的边沿,或在水田埂上种一行。种在水田埂上最好,不怕旱。我们这一带,豆角4月初种下去,过三个月就可以采摘第一批。

有点“麻烦”的是,必须打扦子,让豆角的藤蔓沿着扦子往上爬,匍匐在地它们可不干。它们也不是直接往上爬,而是绕着S形圈子——仔细看还是顺时针——往上爬,稳打稳扎的样子。那藤尖儿,特别有生气,一鼓作气地爬呀爬。扦子的长度总有限,爬到顶端怎么办?不要急,种菜的人早有准备,他们已在离扦子顶端不远的地方,系上棕叶条或稻草索子,再横拉过去,缠在相邻的扦子上……藤蔓儿就可横着爬。到了采摘的盛期,扦子上一叠一叠地挂着豆角,索子上流苏般地吊着豆角,于是绿叶、红里裹黄裹紫的花、不同颜色的豆角,互相映衬,显出一种朴实的美。

豆角的品种不少,农家只按它们的颜色来命名。白豆角是白萝卜一样的颜色;青豆角是豆角叶的颜色;红豆角并不是大红的,是一种带棕色的红;花豆角是红中夹着白点……长成的豆角有一尺多长,一般是成双成对的,是不是分公母,不知道;也有独身的,也有三根共柄的。

不嫩不老的豆角可以生吃,当然要吃新鲜的,最好是边摘边吃,边嚼边往口里送,味道不亚于树上的果子。这对我来说,印象尤深。小时候的一天,我从山上砍柴回家,又饿又渴了,放下柴担子,走到路边的梯田埂上,也不管是谁家的豆角,摘了一大把,回到路上大嚼。近水救了近火。那以后,再也没吃过那样好吃的生豆角了。

豆角一般的烹调方法是清炒和烩汤,都简单。豆角烧茄子,需要一点技术含量,主要是两样东西分别用油炸的时候要掌握火候。这种菜,豆角的脆嫩和茄子的绵软“相生相克”,鲜味盎然。豆角做菜,最好吃的恐怕还是经过“深加工”的。不很老的豆角浸在酸水瓮坛里,过几天夹出来,直接吃,酸中带点甜。皱着眉头嚼,欲罢不舍。切成短段,加点辣椒姜蒜炒细鱼虾,是下饭的“大王”。把豆角切成短段晒干,和晒干的茄子、刀把豆、辣椒等拌在一起,加点盐,洒点高度酒,放进瓮坛腌制。到了一定的时候,揭开盖子,香味扑鼻而来。炒一碗上桌,最有味的,是豆角里面被切断的籽儿。也可以把一根一根的豆角焯一下,晒干,那是上等的干菜了。蔬菜青黄不接的季节,它就可以“解人之厄”。

“菜蔬半年粮”的时代,豆角是最能顶“粮”的菜蔬之一。我们这一带的吃法是,把豆角掐成两个指节长的一段段,放进锅里煮,要多放些水。然后把和得较硬的荞麦糊或小麦糊或燕麦糊,用锅铲角将其一小团一小团地铲进锅里。煮熟后,菜和“粑粑”一起吃。

(黄三畅,武冈二中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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