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6月18日

思想者营地

有关老年人的漫画

李化球

漫画家邢子云有一幅漫画,上面部分画的是一位年轻男子与他的女友在餐馆进餐,桌上的酒菜十分丰盛。男子说:“我爸有钱,多来两菜。”下面部分画的是老两口在家里吃饭,桌上仅有一碗难觅油荤的菜。老妇说:“咱儿结婚,少吃两口!”由此,我想到了民间流行的一句话:“娘肚里有十个崽,崽肚里冇一个娘。”这意思是说,父母对儿女“十”分疼爱,倾情付出;而某些儿女对父母却是“零”关心,有的甚至还要“啃老”。两相对比,令人扼腕!

小孩子要上学,其爸爸与爷爷陪送。途中遇雨,可只有两把伞。爸爸将伞为小儿子挡雨。爷爷将伞为“爸爸”(也就是他的儿子)挡雨,他被淋成了落汤鸡。这是我的漫画《儿子》中所描绘的生活情景。

著名漫画家李二保有一幅漫画《三句半》。画中有兄弟三人在议论:老大说“父母生我兄弟仨”,老二说“都已长大成了家”,老三说“二老年迈谁负担?”最后兄弟仨异口同声地说:“该他!”这个“该他”指的是谁呢?原来老大指的是老二,老二指的是老三,老三指的是老大。兄弟仨都在推卸赡养父母的责任。

我的漫画《断食日》也是画的兄弟仨。他们签订了一纸“养父协议”:“老大老二老三,每月各养十天。”这样,问题来了,“大月”(有31日)的最后一天怎么办呢?由于兄弟仨锱铢必较,不肯吃一丁点的亏,老泪纵横的老父亲只得勒紧裤带,忍饥挨饿一天。

在植树造林过程中,人们对那些幼树,总要在其旁边插入一根木棒,并将二者扎在一起,以便使幼树长得正、长得直。据此,漫画家郑辛遥创作了一幅漫画《可贵的扶持》。此作中,幼树旁插入的不是一根普通的木棒,而是象征老人的一根拐杖。这就使作品有了深刻的寓意: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需要老一辈的关爱与扶持。

年轻人追求浪漫,老年人也并非不懂幽默。我画了一位老太婆拿着一把扫帚打扫天花板,结果弄得满身是灰。老头子见状便说:“你快变成‘灰姑娘’了!”于是他对着老伴身上的灰,用嘴吹,用手拍。这时老太婆发话了:“你怎么也学会了吹吹拍拍的呀!”

朝夕相处的老两口,一旦失去一方,留下的一方往往会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孤独感。我的一幅漫画《失伴》对此作了描述。画中,一位老先生坐在家中的一把长椅上,而他右边是他老伴常坐的地方,这时只有那根常伴随着她的拐杖静静地倚在她的座位旁。墙上挂着她的遗照,只露半张脸。老先生也只露半张脸。他低着头,用手托着下巴。整个室内笼罩着一种悲凉的气氛。

我的另一幅漫画《黄昏恋》,画的是一天傍晚,一位老汉坐在公园的一把长椅上,一位老媪匆匆赶来“幽会”。老汉问:“天黑了,你怎么才来?”老媪答道:“来早了,怕儿女看见!”由于老年人的婚恋(再婚)一般不会被儿女们以及社会舆论看好,所以两情相悦的老年人,也只能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进行所谓“地下恋”“黄昏恋”。

如今,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医疗条件的不断改善,人们健康长寿,早已超越了那个“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代。我曾经在《讽刺与幽默》上发表了一幅题为《达标》的漫画,将110岁老人称为老寿星,将100岁老人称为寿星,将90岁老人称为准寿星。据科学研究,人的正常寿命有望达到120岁至150岁。看来我的所谓“达标”,似有保守之嫌。

(李化球,湖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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