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漫画是一种讲故事的漫画,由于它具有离奇曲折的故事情节,因此深受读者的喜爱。
连环漫画一般由4幅以上的画幅组成。从开端、发展、转折,直到最后形成意外的结局,故事情节经历了一个斜线上升、垂直降落的过程。
我们来看看缪印堂先生的连环漫画《如出一辙》——
一个男人正在十分专注地观看电视上的足球比赛,他对足球以外甚至包括老婆在内的一切事物“无暇”顾及。老婆叫他,他不答理。于是老婆掩面而泣,说:“回娘家去!”到娘家后,只见父亲也正在十分专注地看电视上的足球比赛。她问:“爸爸,妈呢?”其父亲不屑一顾地说:“回你姥姥家了!”
在这组连环漫画中,有两种巧合:一是翁婿二人都迷恋足球,“如出一辙”;二是母女二人都因老公不理自己而回娘家,“如出一辙”。最后一幅中的一句话“回你姥姥家了”,恰似相声中抖出的一个响“包袱”,真是妙不可言!
我曾经在《中国漫画》月刊上发表一组题为《哀悼》的连环漫画。画中,一个人在野外看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便用相机拍了下来,而后又将树的照片挂在客厅的墙上。几天后,他去“看望”那棵树,不料竟有人将树砍掉了。他悻悻然,回到家中后,臂上戴着黑纱,在大树的“遗照”前三鞠躬,表示哀悼。
丹麦著名漫画家皮德斯特鲁普,有一组题为《花粉过敏》的连环漫画。他画的是一位绅士顺便摘下路边的一朵鲜花,贴鼻而闻,不料这一闻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由于受到花粉的刺激,引起过敏。他想打喷嚏,但又似乎打不出来,实在难受。于是,他挺胸运气,终于爆发。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打,打得他涕泗滂沱,打脱了礼帽,打掉了眼镜,挣断了腰带,裤子也掉了下来……一时间,绅士风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十分难堪的狼狈相。此作,用十一个慢镜头展现了绅士从观花、摘花、闻花到花粉过敏一系列的人物神态与动作,细致入微,惟妙惟肖。
我曾经画过一组题为《赏美记》的连环漫画。某君在一幅少女画像面前,对画中少女的脸庞与秀发发出赞叹:“曲线美!”继而他来到一个湖边,见湖面上水波荡漾的波纹,又赞叹道:“曲线真美!”接着他又看到随风飘曳的柳丝,再一次发出一声赞叹:“曲线无不美!”最后,他来到一座山边,远远地看到一条曲线。正当“曲线”二字刚刚出唇时,他发现那是一条正向他袭来的蜿蜒前行的蛇,他被惊吓得仓皇而逃。
我想,一般来说,曲线展现的是一种柔和美与动态美,给人以赏心悦目的感受。但是否如这组漫画中某君说的那样“曲线无不美”呢?看来似乎未必。比如蛇形与蛇行展现的曲线,给人的感受不是欢愉,而是惊恐。这种曲线(推而广之包括蛇身上的五颜六色等),还能称之为美吗?我记得这正是当年美学界引发讨论的一个学术问题。我的这组连环漫画,应该说是以漫画形式对此作了表述。出乎意料的是,此作竟然于1985年获得《辽宁青年》征稿一等奖。
漫画创作中的渐变与突变
在漫画创作中,有一种表现手法是描绘事物的发展变化,在“变”字上做文章。这种变,包括渐变与突变。
著名漫画家苗地,有一幅漫画《园丁之歌》。画中,几位优秀教师与他们的学生们一起合影。站在后面的学生,他们的脸蛋竟然由近而远渐渐地变成了一个个桃李。这自然令我们联想到教师像园丁一样,通过辛勤的培育,赢得“桃李满天下”。
我曾画过一幅歌颂科研人员的漫画《苦乐春秋》。画中,一位年轻的科研人员面对着一大堆疑问号,他将头埋在这一大堆的疑问号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疑问号渐渐变成惊叹号,此时他已是“人到中年”。最后,所有疑问号都变成了惊叹号,已变得满头银发的他感到十分欣慰。这里的疑问号象征科研课题,惊叹号象征科研成果。此作讴歌了科研人员锲而不舍的毅力与为科研献身的伟大精神。
某单位荣获一面锦旗,上面赫然写着“艰苦奋斗”四个大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四个字渐渐变淡,最后变得无影无踪。我的这幅漫画《褪色》,描绘了一种自然现象,但其中的寓意应是不言而喻。
一个人在吸烟,他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而这些烟圈却渐渐演变为一个个骷髅。漫画家李时民的这幅漫画《吸烟者的幽灵》,无疑是对吸烟者的警示。
关于吸烟,我曾画过这样一幅漫画。画中,少年甲对少年乙说:“我爸老是在我跟前吸烟。”少年乙不无忧虑地说:“那你岂不是被动吸烟了吗?”想不到的是,少年甲却笑着说:“现在我已经学会主动吸烟了!”这种变被动吸烟为主动吸烟,并且洋洋得意,实在叫人大跌眼镜!
一个男人对老婆说:“医院通知说妈已经病故了!”老婆说:“死了就死了呗!”老公说:“今后做饭洗衣只能靠我们自己动手了!”老婆顿时傻了眼,“哇”的一声哭了:“妈呀,这可怎么办啊!”在我的这幅漫画《迟到的哭声》中,这位老婆的突变,犹如川剧的变脸,说变就变。
李滨声在漫画《栩栩如生》中,画的是一个人在见到一幅画时,说那幅画中的两条鱼画得“栩栩如生”。他看到一尊雕像时,说雕像雕得“栩栩如生”。他看到一个暖水瓶时,说暖水瓶设计得“栩栩如生”(开始有点离谱了)。最后,他看着自己正在吃的一个馒头,觉得有点欠火,没有蒸熟,便说这馒头“栩栩如生”。此作讽刺了滥用成语的行为。用词不当,有时赞美之语就变为了嘲讽之词。
(李化球,湖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