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5日

◆文本细读

“尾摆长江掀巨浪,手摇桨桩游四方”

——读《鹦鹉洲上宝庆人》有感

伍想德

老战友程有元给我发来了他的近作《鹦鹉洲上宝庆人》。这篇文章系统地书写了鹦鹉洲宝庆码头的历史,字近万言,图16幅。

鹦鹉洲是他童年生活的地方,也是我向往的诗境。我在读崔颢《黄鹤楼》中“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时,不懂这江洲为什么叫鹦鹉洲?战友文中引用了一个传说:东汉末年,江夏太祖黄祖的长子黄射在洲上大会宾客;有人献鹦鹉,祢衡即席挥就《鹦鹉赋》。鹦鹉洲以此得名。有关鹦鹉洲的传说很多,而他孩提时代听到最多,而且亲眼所见的,还是宝庆人打码头的故事。

鹦鹉洲是“九州通衢”的集装码头,宝庆人来时已经被江西帮、徽帮、宁波帮与晋帮占领了。宝庆人只能捡小地方卸货。当宝庆人生意越做越大时,江西帮就来打骂,宝庆人以死相争抢地盘……最终,宝庆码头成为鹦鹉洲上最大的码头。

有元写道,宝庆人拿下鹦鹉洲靠一股蛮劲。“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十个湖北佬,抵不过一个宝古佬。”“宝古佬”坦诚淳朴、勤劳坚忍、铁骨铮铮、刚烈如火,被誉为湖南最会做生意的人。有元在赞誉宝庆人“霸得蛮”以后,紧接着就写宝庆人是讲道理的。宝庆码头的领袖何元仑提出了一套争码头的理论:“以礼为人,以武为帮,以智谋事。礼要服人,武要制人,智要取胜。胜者荣也,败者耻也。”他对帮众提倡“以勤持家,以业致富,以助为乐,以学为进”,又有“惰者耻也,盗者耻也,赌者耻也,吸鸦片者耻也”的训诫。宝庆人不仅在鹦鹉洲站稳了脚根,而且名震江城。“头顶太阳,眼眸邵阳,脚踏益阳,身落汉阳,尾摆长江掀巨浪,手摇桨桩游四方。”宝庆人跑武汉连货带船一起卖,船上的水手大多留在武汉做挑夫。他们在江城勤劳创业,购置房产,娶妻生子,把武汉看成第二故乡。

有元说,因了宝庆人的到来,鹦鹉洲形成了长江中游最大的木材市场,出现了一条十里长街。其中有段叫潜龙正街,那里有座古典院落宝庆会馆,是宝庆人居住最集中的地方。鹦鹉洲繁华时,人口多达20万,会馆28座,设有竹木厘金局,登记领帖的大木行160多家,未登记的就更多了。那时,鹦鹉洲号称“日晒黄金夜不收”。

有元最后深情地写出了宝庆人对他一生的影响。他读小学时的语文老师和班主任,是邵阳的莫晖老师。他在心底埋藏着深深的情感,把她视为母亲并胜过母亲。莫晖对有元关怀备至,爱他如子。经常细心检查他的作业,并特地送他三本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大别山上红旗飘》《林海雪原》。1959年,武汉市共青团委组织81名少年红旗手,到毛主席家乡韶山参观学习,有元是参访团员之一。莫老师还把他的事迹编成歌曲,在全班演唱。他小学毕业时,莫老师特地与他和胡铁生同学合影,这幅合影伴他一生,催他奋进。1962年,台海形势紧张,作为学生会主席的他带头当兵上了前线。当连指导员时,他把连队带成先进单位。当师宣传科长时,他被挑选到29军最牛的干部教导大队当政委。有元后被提拔到87师当副政委,主持全师的政治工作……1987年,他与我被批准转业。他邀我和组织科长闫建中、宣传科长唐金成,深入炮旅修理所,就管理教育等问题,找干部战士逐个促膝谈心。通过半个月时间,总结出了《真情爱兵,情理相济,爱严交融,提高思想政治工作的有效性》这一调查报告。军区转发了这个报告。这是我们向部队交的最后一份答卷。

二十多年前,莫晖老师去世时,有元怀着最沉痛的心情,前来宝庆悼念。退休后,他像莫晖老师一样勤奋深情,出版了一部“美篇”《军旅足迹》,还写了表现战友深情的《梦回上饶》等文章。2007年是建军八十周年,全师部分战友相聚南昌。接待的战友张刚,精心安排有元和我等同志在滕王阁边的酒楼聚餐。我们在此回忆部队往事,感慨流逝的岁月,别有一番风味。2016年底,有元邀请原师政治部一些老同志相聚长沙,畅谈友谊。此后,还专程到韶山向毛主席铜像敬献花篮,参观毛主席旧居,抒发我们对毛主席的深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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