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23日

俚语赏释

“天高不为高,人心最是高”

(外五则)

许文华

人心,这里指人的欲望。此俚语指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关于此俚语,有一个传说。相传山里有一对夫妻以酿酒为生,酒出售,酒糟用以养猪。夫妻俩起早贪黑,勤俭持家,卖的酒好,从不掺假使诈,且价格便宜。吕洞宾多次经过这对夫妻的酒坊,认为这对夫妻勤劳、与人为善,想免除他们的操劳之苦。于是启动仙术,把他们家取水的泉水井用食指一指,井里就经常冒出酒来,且比他们酿的酒更香。从此,这对夫妻不用起早贪黑劳动,在家坐着就有钱进。过了几年,吕洞宾又经过这里,问及夫妻俩的生意情况。他们说,井水变成酒好是好,可就是没有酒糟喂猪了,要求吕洞宾再给他们使一个变酒糟的仙术。吕洞宾想,这对夫妻也太不知好歹了。于是用手把井一指,井里冒出的又变成了水,并在井旁的石头上写下了如下诗句:“天高不为高,人心最是高。井水当酒卖,还嫌猪无糟。”

“天不生无乐之人”

此俚语是说每个生存着的人,生活中必然有他生活的乐趣。

人是一种需要精神寄托的动物,他们不会像被圈养的动物那样,只要吃饱睡好就别无所求。即使像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在常人看来他处处受冷落,受嘲笑,受人欺侮,照理是一个再可怜不过的人了。可是,他运用“精神胜利法”,硬是在“快乐”中度过了他的一生。

“天上打死人,地上要解交”

交,这里是指人打架时交织在一起。此俚语是说,天上的人打起架,要打死人了,地上的人也要想办法将他们劝开。弦外之音是,天上打死人,地上都要解交了,更何况是地上的人相骂吵架呢?发现他人相骂打架应当劝解,平息他们的纷争。

人们常把距离远形容为“天远地远”。此俚语中的“天上”“地上”不只是说其距离远,最重要的是说“打架人”和“劝架人”关系疏远或毫不相干。你想呀,打架人和看架人,前者在天上,后者在地上,能有什么关系呀!本俚语常常是在劝架人受到他人非难时,向非难人说明理由或批评非难人的用语;有时也作希望别人去“解交”的用语,体现了武冈人民以和为贵、与人为善的品德。

“天上的事晓得一半,地上的事你全知”

此俚语是说某人信息灵通、神通广大,什么事情都知道、都懂,含戏谑和讽刺色彩。

地上的事虽然全知道了,但天上的事还只知道一半,所以本俚语的受语对象还有一个特别称谓叫“半仙”。在社会上有不少这样的人,自命不凡,认为自己什么事情都比别人要清楚、要了解,不懂他也要装懂。你提头他好像就知尾,总还讲在别人前头去了。尽管很多时候讲得牛头不对马嘴,或者是把你的话重复一下,他也要讲他晓得。

本俚语带有讽刺性,有批评人“不懂装懂”的成分在其中。但本俚语的语面是抬高受语人,有欲贬先扬的艺术效果。另外需要说明的是,本俚语的受语人,因为其自命不凡的个性,也促使他好打听各类事务,可能知道的确实较一般人多。

“天上放下来收五谷咯”

放,在这里是派遣的意思,同时兼有贬谪的意思。五谷,这里指一切可食用的农作物。咯,武冈方言中为判断助词,如同“的”。五谷本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恩赐。此俚语是说,某个人是上天派下来把五谷收走的“魔君”,是对那些好吃懒做之人的严厉批评。一般是长辈对晚辈进行责骂的用语。

“天阴难黑”

阴雨天,白天黑夜的界限不很分明,感觉光线很暗了,可过了很久还是这个样子。此俚语常用以比喻人境遇不好、心情不好或焦急等待办理某重大事情时,日子难熬,时间难熬。换而言之,心情急切或境遇不好时,越想快点过去的时间,越是难以结束。

(许文华,武冈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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