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的一天,我和伴侣贺翀华相约好友易江波、唐集晶、黎艳等,去莲荷村采松树菌。一进莲荷村,仿佛就走进了森林公园。村道两边山上松林翠绿,村中田园成了苗圃花园,中有池塘清澈见鱼,新建农舍依山傍水,鸡鸭鹅群悠然自得。
我们走进果园,只见几百亩枇杷树排列整齐,半黄的枇杷挂满了树枝,再过半月就大丰收了。伸手摘个塞进口中,微酸。我们随朋友朱辉之父朱爱华老人爬上他家的松树林。泥土被厚厚的松针盖住,松树菌就长在这松针下。凡见松针被拱起,轻轻扒开松针,淡绿的松树菌就露出了脸蛋。那天我们来晚了,显然前面已过了几趟采菌人。但他们不可能采尽,我们还是采了不少。特别是我连采数个,喜得大家都涌到我的身旁夸说我是“老经验”。我说这是我小时候练就的“童子功”,引起了一阵哄笑。
中午就在唐老家吃饭。两大盆排骨炖松菌,还有鸭子、腊肉和蔬菜,加上唐老自酿的米酒,大家吃得嘴巴流油心欢畅。正如宋代诗人杨万里的《蕈子》所说的:“响如鹅掌味如蜜,滑似蒪丝无点涩。”松树菌确如鹅掌,味道如蜜般浓醇,光滑好像蘘荷没有一点涩味。采松树菌、吃松树菌很高兴,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童年时代的我,特别喜欢采松树菌。那时我家乡的山都是松树山,如雨林山、水口山、李家山、张家山、沙子坡等,都长有松树菌,而且一年生长两次,一次在四五月,一次是十月。长得最多的是沙子坡,我们小朋友最爱去那里取松树菌。那沙子坡是斜坡,长约五百米,是我堂叔伍赐元家的。他很勤劳,在坡上栽满了松树,长得青翠茂密,地上落满松针,松树菌生长得特别多。取松树菌要起得早,我总是赶上头一趟,先在坡底路边采,路边松针、草丛中菌子长得多。再提着篮子爬到坡顶的田埂上,那里草丛密、水肥足,松树菌一窝一窝地长着。只有我掌握了这个秘密,一采就是一篮子。趁着菌子色美鲜嫩,赶紧送给教我背古诗的外公任贵卿老先生尝个鲜,使他教我读诗的劲头更足。
这采松树菌的情形经常出现在我的梦中。我在部队时,我师师部在江西上饶某地,师机关宿舍与办公大楼中间是一片松树林。十月,林边潮湿的矮草丛中,长了不少松树菌,且长得又大又多。我采菌的劲头上来了,采了满满一篮送给了老师长陈永顺。他是中南军区战斗英雄,担任过“狼牙山五壮士连”连长,我在他手下战斗工作整十年。
(伍想德,原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