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琐事缠身,甚为烦恼。等静下心来,拿起书柜上搁置已久的《庄子》读了读,有了些新的想法。冯友兰先生曾提到过:“哲学是对人生的系统的反思。”庄子的思想特色正在于“适己”,透过虚与静的功夫,消除种种的人为造作与执着负累,使个体生命从情、欲枷锁中解脱,逍遥于天地之间。他的这种适己观是源于时代的困境,而他从困境的根源着手,直视并反思现实,最终超越现实。
那么什么是庄子眼中的逍遥呢?在《逍遥游》中,庄子提到,蜩与学鸠不过是两只小虫,而鲲鹏是不知有几千里的庞然大物,然而三者的行动却同样依赖于翅的扑腾与风的承载,既然都“有所待”(有所凭借),那么它们都算不得逍遥。庄子说:“若然者,其心忘,其容寂,其颡頯;凄然似秋,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将自己融入到世界的变化之中,忘却世间万物的差别与对立;生与死不过是自然的一种普通现象,而万物之间并不存在贵贱亲疏。所以当一个人可以做到“齐万物而同生死”之时,他应当就是逍遥的。
在庄子看来,生死的过程不过是物质形态的转换,生命的本质是一种不生不死、循环不止的过程。用马克思哲学来解释的话,任何的物质包括生命都是处在运动的过程之中,生与死都只是暂时存在的形式而已。不过对于人而言,无法看透死则无法去追求逍遥的生。那应该如何去追求逍遥的生呢?你须得体会到天地与你并生,万物与你唯一。生命的逍遥并不在于寿命的长短与身份的贵贱,而在于你是否能活出生命的意义。诚如泰戈尔所言:“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去自由自在地悠游于天地之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