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羡慕文友潘泽彪。他种田为生,生活平淡无奇,甚至有点清苦。他却喜欢种花养花,认识许多花,了解它们的习性,谈起花草总是口若悬河,黝黑的脸顿时再无沧桑,仿佛就是一朵散发着浓郁芳香的花朵。和他在一起,我总觉得他的生活中没有忧愁,即使有,也被缤纷的花朵和浓郁的芳香驱赶走了,因为他的眼中只有花。
今年五月在紫鹊界,潘泽彪教我认识了紫薇、三角梅、凌霄、绣球等好几种花木。其时它们并未开花,但我记住了这些植物的枝干、叶片,还用手机拍摄了照片。和潘泽彪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天,我也变得喜欢花草了。
从紫鹊界回家后,我开始关注留心花木了。公园里,我常常驻足花下,闻香识花,一边阅读吊在花枝上的铭牌一边观赏花,身心愉悦,倍儿爽。看到园艺工人在人行道两旁修剪花枝,我会停住脚步和他们攀谈,了解花的名称、习性。
一天清早,我路过九江巷一户人家,情不自禁收住了脚步。这是一间普通民居,门前摆放着一溜儿花,杜鹃争奇斗艳、月季竞相开放。在紫鹊界我已认识了绣球花,想不到在这里再次邂逅了,而且正值花期。我正在赏花,一位老太太带着个小女孩出来了。老人陪着小女孩在廊檐下读书。我定睛一瞧,老人不就是曾和我共过事的蒋老师吗?原来,小女孩的父母外出务工了,她跟着奶奶在家学习生活。蒋老师对我说:“孙女的爸妈不在家,难免孤单。我特意养了这些花陪伴孙女。”
我所居住的街道有一位唐姓老人,他家门前耸立着两棵壮硕的银杏,树干上攀援着凌霄花。唐老年过八十,清早或黄昏,他常常搬把小竹椅坐在树下,忘情地注视着满树的凌霄花。一天我问他:“唐老,你很喜欢凌霄花?”唐老嗫嚅着说:“这两株花是我老伴栽种的。老伴前年去世了,想老伴了我就看看花。”在唐老眼里,凌霄花不再是花,是一种念想,一种实实在在的精神慰藉。
(夏太锋,武冈人,湖南省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