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5月14日

没有母亲的母亲节

姜 民

又到了“榴花开欲然”的五月,又到了母亲节。可是,今年的母亲节我却没有了母亲,因为她在今年一月份,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期,母亲出生在邵东一个贫寒的家庭,家里兄弟姐妹众多。母亲职校毕业以后,经人介绍,与喜欢读书、画画、摄影、写作,还在部队荣获了射击“神枪手”称号的父亲相识相恋,结婚成家。

母亲选择了当军属,就选择了比常人更加艰辛的生活方式。父亲远在广州部队,家里全靠母亲支撑,所以她变得特别能干坚强。我们几姊妹出生在农村老家,都是赤脚医生帮助接生,剪脐带的剪刀只用开水消毒。那时,外婆家里也不富裕,母亲在生下孩子以后,外婆送来十四个鸡蛋,因为母亲村里共有十四户人家。外婆给每家每户送了一个鸡蛋。而母亲自己,在月子里没有营养品补身体,只有萝卜白菜吃。所以母亲身体一直不好,老年以后视力越来越差。

那时虽然物质匮乏,但是母亲对我们的学习却抓得很严。她说,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每次做完繁重的农活以后,母亲就守着我们背唐诗宋词,读四大名著等课外书,守着我们把作业做完。后来,我们跟父亲到广州时,相关部门安排母亲到糖果糕点厂工作。她工作从不偷懒,一百斤重的才从熔锅里出来的热糖,她一个人抱起就放在机器上,所以她每年都被评为先进。她为了改善我们的生活条件,为了贴补家用,在部队后山种了许多蔬菜,喂了许多鸡、鸽子、兔子等。

母亲一辈子喜欢读书人,在她的教育下,她的第二代和第三代有许多“211”“985”大学生,工作后每个人都在单位表现优异。记得那是1990年,我要参加第四次全国人口普查,需要练习数字打字。那时电脑没有普及,母亲就给我做了一个泡沫数字键盘,要我在上面练习盲打。那时我们的训练要求是一分钟要打一万个数字,我其实已经达到要求了。回家以后,我就想休息一会儿后,再练习。但是母亲一见我休息,就催促我再多多练习。在她的严标准高要求下,我的数字录入精益求精,练习到一分钟可以打两万个数字,误码率为零。由此,我还被评为三级优秀录入员。

母亲就是这样自立自强。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她因高血压、冠心病、心脏病和糖尿病等服用了四十多年的药物以后,在去世前半年得了阿兹海默症。她得了这种病以后,不会洗澡、不会刷牙、不会回家,连亲人都基本上不认识了。

母亲去世后,有一段时间,我是每天以泪洗面度过的。母亲去世后,我一共做梦梦见她三次。第一次和第三次做的梦,都很悲凉。只有第二次做的梦,梦见她和我及妹妹在一起玩,特别开心。(姜民,邵东人,任职于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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