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那天,遇到以前同办公室的超妹。我们笑嘻嘻地互道新年好,不免聊起一些旧人旧事旧时光,并不约而同地提起已退休十余年的吴叔叔来。原来我们都有很长时间没与吴叔叔联系过了,又异口同声道:“哪天给吴叔叔拜年去!”于是约好初九前往吴叔叔家。
超妹离开后,我不由得忆起一些与吴叔叔有关的趣事来。
吴叔叔是个很随和的人,单位同事不论男女老少,大都称呼他“邵敏”,自然而亲切。记得有一次,某位同事几岁的儿子,看到应该喊爷爷的吴叔叔,脱口而出也是一声“邵敏”。全场绝倒,轰然大笑。
吴叔叔是个很有趣的人。一天,有位与他相熟的老者来找他问询一些事,又顺便说到身体状况。老者满意离开后,吴叔叔在后面轻笑:“其实打牌治百病。”那位据说有点耳背的老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过身来:“打牌,倒是可以治病,可是下了牌桌子,病又回来了!”吴主任瞠目,半晌,看老者真的走远了,指点我们:“这就是‘顺风耳’哈。”
初九上午,拨通吴叔叔儿子光磊的电话,问他父亲的电话号码。光磊在电话那头笑:“我爸没手机,要打电话只能打给我妈……”
还记得吴叔叔用手机两三年后的一天,他慨叹道:“这手机不是个好东西,不管你在哪个旮旯角落都能被找到!”终于,他老人家扔掉了手机,他想不被束缚地过自己想要的闲适时光。
初九中午,我与超妹到了吴叔叔家楼下。不知是巧遇还是特意等待,吴叔叔的夫人王阿姨正好在楼下。一眼看到我们,王阿姨无比亲热地迎上来,一手一个拉着我们上了电梯进了家门。吴叔叔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一如既往地谦和。一番契阔,虽好久不见,却丝毫不见陌生。
说起读了书的大孙子、刚进幼儿园的小孙女,老夫妻俩言词里满是欢快。王阿姨点开手机给我们看孩子的照片,说大孙子文静些,小孙女活泼好动些,又点开小孙女在幼儿园跳舞的视频来……两位老人平时带带孙儿散散步,看看书打打小牌,晚年生活很是惬意。
闲聊间,说起一些旧事,老人家唏嘘感慨;说起一些我们的近况,老人家对我们劝慰鼓励。转眼两三小时过去,我与超妹起身告辞,欢喜而来,愉悦而去,相约再会。
当年,吴叔叔是科室的“老黄牛”,总是最早来最晚走,常常我们到时卫生已经打扫干净,开水也已备好。“全能”的他必要时能顶任何一个岗位,办公室里每一个同事都得到过他的关怀与帮助。看到身心健康、相守相伴的老夫妻俩,我真是羡慕不已。
(范容,任职于邵阳市中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