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1月29日

过年记忆

颜复叶

我现在既盼过年,又怕过年。盼过年是因为过年时热闹,怕过年是过年之前好累好累,因为要做一系列的准备,如烤酒、做米花、杀年猪、做腊肉、打豆腐、做猪血丸子等等。要是在小时候,我多么希望时间的脚步快走一些。走到过年,吃的东西就丰盛了,经常能吃到大鱼大肉,还能有压岁钱。虽然钱不是很多,但足可以用这些钱去买自己喜爱的东西,父母也不会说什么的。

随着岁月的变迁,一座座老屋坍塌后,竖立起来的是一栋栋新楼。许多人与事经过风雨的稀释,已化解得支离破碎。唯有小时候过年的场景始终历历在目,越来越清晰。

20世纪70年代,我出生在一个山旮旯里。这地方虽贫穷,年却过得很有味。一年的正月初一,我早早起床,草草地扒了几口饭菜就放下了碗,连母亲做的我最爱吃的红烧鱼我只夹了一块。放下碗筷的我径直来到奶奶家,给奶奶爷爷拜年。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姐姐见我来拜年,也赶忙尾随而来。奶奶爷爷笑眯眯地给我和姐姐各一个红包。我接过红包后又跟奶奶爷爷说,我的数学考了100分,语文也不差,应再加上一个红包。奶奶爷爷乐哈哈地望着我,又各自给了我一个红包。姐姐干瞪着眼,不怎么说话。父母的红包在还没过年的几天前我就问着要了。

我和姐姐兴高采烈地拿钱来到集市,买古典文学名著中经典人物的画像等。有时候,我会趁晚上姐姐睡觉时偷拿姐姐的红包。姐姐没有作声,她以为是自己掉了。我曾多次笑姐姐好傻,怎么都不怀疑我。我现在不好跟姐姐说,我曾经偷了她的红包。那时,我每年都会买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鞭炮;没钱买鞭炮时,我就拆下家里买的普通鞭炮,一个一个地放。

父亲在过年前一直很勤快,他虽是做木工的好手,但对许多自己爱吃的东西却不会做。他也只能求母亲去做,自己打下手。最让我难忘的是,过年前父亲会和十来个篾工师傅一起砍竹子,织上条长长的龙灯。我和我的伙伴好高兴,大家抢占织成的龙杆子,做上记号,以便耍龙灯时自己能举上。我每夜跟着大家耍龙灯到深夜,精神十足。耍了半夜的龙灯,还能分到好几个米花与十多个粑粑。

儿时的年味浓郁极了,它带给我惬意和愉悦。

(颜复叶,武冈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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