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班的路上，看到一个家长在对孩子讲成语“秋收冬藏”，感觉很应景。因为秋天不是只有落叶和凉爽，还有各种收获，甚至丰收。

中秋节前几天，爱人突然拿着手机，指着一条“微信通知”问儿子：“你又买什么东西了？什么‘曹娭毑’？”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是“曹娭毑”，委屈地说自己并没有用妈妈的手机去网络购物。后来还是在长沙的女儿揭开了谜底，原来是她因为不能回家过中秋，特意为我们网购了长沙的特产，“曹娭毑”是月饼的品牌。

月饼很快就到了家。爱人对女儿说：“东西和心意是收到了，但是‘曹娭毑’能代替你回来过节吗？”于是我们一边遗憾着，一边抢鲜尝尝长沙的月饼是什么味道！可惜人未团圆，再好吃的月饼也感觉少了点滋味。“曹娭毑”月饼里的馅料用了咸蛋黄，很平常。倒是加工工艺不错，外皮比较酥软。

长沙有“曹娭毑”，邵阳本地有著名的回民老月饼，购买要排队，还要限购，每人两个。一个有一斤的，也有半斤的。缺衣少食的年代，论斤的月饼不算是节日的点心，是能直接果腹的食粮。过去，因为月饼稀少，哪怕很坚硬，大家也乐滋滋地啃着，连掉到桌上的月饼渣，都会扫到掌心，再吃进嘴里。月饼由硬到软，是时代的进步，还是我们的牙口变了？变得不愿意咀嚼粗粮，要吃得精细。岁月已老，可我还不服老，绝不会“吃软怕硬”。

以前一家人围着八仙桌，一斤或半斤的月饼得像披萨那样分切，一个人取其中一块，互相礼让着，然后一起开吃，很有仪式感。再说点团圆吉祥的话语，感受家的温暖和人间的真情。那时的月饼很硬，普通的一张油纸就是很好的包装。食油从月饼里渗透出来，把纸浸染得透明。如今的月饼，包装大多是精美的礼品盒，够“面子”。真到吃的时候，外包装越发豪华，月饼却越发小。有些月饼做到了像饺子一样，能一口一个。

同事说起他在长沙读书的儿子，居然不要家里给他寄月饼。因为他对月饼的刻板印象就是太甜，索性就不吃了。传统的节日在新生代眼里，味道是越来越淡。究竟是孩子有个性，还是传统节日的魅力减弱了？

那时的月饼很硬，我带到卸油栈桥上，带到加油站的罩棚下，要是遇到紧急情况，月饼是可以作为武器投掷的。要是遇到卸油栈桥上的兄弟，分享的就是一份真情。

看来美食和人的心情很有关系，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又怎么会在乎月饼的价值和馅料呢？家人团聚，共享天伦，才是佳节的意义。

（封宇平，任职于中石化邵阳石油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