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爱看小说,尤其爱古典小说。有一天,也不知从哪整来一本《东周列国志》,打开一读,就被书中的故事吸引住了。书中常引用诗歌,诗都是七绝,读起来琅琅上口,令人回味无穷。这些诗的作者不止一位,但出现得最多的是“胡曾”。书读完了,故事情节七七八八记了一些,但胡曾这个名字我却牢牢地记住了。只是到后来我才知道,这胡曾先生竟然是我们邵阳人。后来接触了一些史料,对胡曾有了更多的了解。
在《邵阳文库》中,有一册唐畏保先生主编的《胡曾集》,收集有胡曾咏史诗151首,为读者提供了极大的方便。胡曾的诗,用的是七绝体,标题也极短,两到三个字。既要联接史实,又要表达感想,真是“螺蛳壳里做道场”,很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胡曾并不是仅对某一史实、或某一朝代、或某一地方加以吟咏,而是对一千多年的历史加以品评。
久闻畏保先生大名,他是一位对乡土史料颇有研究的饱学之士。因此,由他主编的《胡曾集》,很有特色。开卷细读,就可以看到,他不满足于史料的搜集,而是从一个史学家和文学家的角度,对胡曾的每一首咏史诗进行解读。畏保先生运用自己丰厚的知识积累,查找到那些与诗相关的史实,或详或略地加以述说,让读者一目了然。比如,胡曾有《金义岭》一诗:“凿开山岭引湘波,上去昭回不较多。无限鹊临桥畔立,适来天道过天河。”金义岭在哪?畏保先生硬是打起篝火把将它寻了出来,注明“金义岭,在广西兴安县境内”,并引经据典,加以解释。
为了让读者看到一个全面的胡曾,畏保先生不为贤者讳,将古今在朝在野人士对胡曾诗褒贬不一的评论统统收集于中。这些文字,褒扬的占绝大多数,但不乏贬低的。且个别贬者来头不小,如清代的纪昀,他对胡曾咏史诗的评价是:“兴寄颇浅,格调亦卑。”直至当代,还有人认为,胡曾的诗,“述”得过多,因而“与咏史还存在一定距离”。畏保先生不偏不倚,展示这众多的评论,让读者多角度、全方位了解胡曾。
胡曾的咏史诗,格律严谨,平仄合度,且语言通俗易懂,明白如话。因此,后世将他的诗作作为少儿的启蒙读物。
(杨运焰,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