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又到了夏天,蝉鸣喧嚣,枝叶繁盛,晴空万里,云朵徜徉。
我记起那一年的初夏,在黛青色的屋檐下,一位慈祥的老人坐在门前,用树皮般粗糙的双手挑拣着眼前的辣椒。她毫不在意这双暗黄、满是伤痕的手,她总是专注地劳作着,总是乐呵呵地笑着,总是漫不经心地说着。
奶奶又在院子里忙活了。我一蹦一跳地跑过去,好奇地问:“奶奶在干什么呢?”“在挑辣椒呀!”奶奶笑着对我说。奶奶回答我时,眼神专注地看着手上红艳艳的辣椒。只见奶奶的双手上下翻动着,熟练地把挑拣好的辣椒扔进竹篾中。我瞧了一会儿,觉得有趣,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学着奶奶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挑拣着。
“奶奶,这辣椒应该是长在树上的吧?”
“扑哧!”奶奶笑了起来,“傻孩子!辣椒怎会是长在树上的呢。一颗辣椒籽种在地里长成苗,苗再慢慢长大开花,就会结出辣椒了……”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挑着挑着,我变得不怎么认真了。我随手拿起一个辣椒,看都没看就把它扔进了竹篾里。奶奶说:“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就放进去了?”“这难道不是好的吗?”奶奶拿起我刚才放进去的那一个辣椒,和蔼地对我说:“你看,这有个虫洞。”奶奶话还没说完,我的注意力全被她那双充满岁月痕迹的手给吸引住了。那双粗糙的手上布满了大小不匀的斑点,掌心处一道道暗黑色的沟壑看起来触目惊心。我大声地问道:“奶奶,您的手为什么会有一道道裂痕啊?”“裂痕?哈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奶奶毫不在意地说着。我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双稚嫩的、还没有奶奶半个手掌大的小手。看着看着,我的心里充满了酸涩。
微黄的日光斜射在奶奶苍老的脸庞上,稀疏的蝉鸣在耳边萦绕着。望着眼前这位慈祥、辛勤劳作了一辈子的奶奶,年幼的我仿佛明白了点什么:“哦,我知道了!奶奶,您是不是在我这年纪时,双手也和我的一样水嫩,是不是也曾是个女娇娥?”奶奶听后控制不住大笑起来:“我的傻丫头呀,这个词你从哪儿学来的呀?”我不出声。奶奶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便明白了……”此时,皎洁的月光照射在大地上。抬起头,感觉天空有点儿深幽,不可捉摸。风儿轻轻地吹着,我静静地听着、想着。
耳边传来蝉的鸣叫,奶奶那双写满勤劳的双手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指导老师:陈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