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是很简单的一个字,本义指包裹、行囊、行装,又引申为打扮、假作、装模作样等。老家人说及演戏,习惯于把谁演什么角色,说成谁装什么角色。至于装得好不好,像不像,那就看演员的演技高低了。
古诗文里常提及女扮男装。《女驸马》中冯素珍有勇有谋有才华,女扮男装考中状元;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武侠小说中,多有女扮男装、仗剑走江湖的少女……男扮女装也有,京剧中就有男生扮旦角儿,如今依然有不少男的演花旦,比如李玉刚的扮相就很美。说到演艺界,不得不说现在有的明星是真能装,装天真,装清纯,都是奔四奔五的年纪了,却像懵懂少女一样对着观众装嫩卖萌。你说倒胃口吧,可有人演就有人看。只是,这样活着不累吗?
有一种人很聪明,却不轻易展露,装平庸,装傻,这叫大智若愚,也叫藏拙。唐宣宗李忱,装傻装了27年。唐武宗驾崩,把持朝政的宦官们想找一个傀儡皇帝,以便更好控制,选来选去选中了他。结果当上皇帝的李忱非但不傻,收拾起宦官来还颇有一套。人们恍然大悟,原来过去的“李傻子”竟然是装的呀。当然,装傻这事儿也分三六九等,装不好弄巧成拙;装得好,有分寸,看破不说破,给人留有余地,这就是大境界了。
傻人大多喜欢装聪明。庄子曾经讲过一个“吴王射猿”的故事。有一只老猴子,在吴王面前卖弄自己的灵巧,被吴王及侍从乱箭射死。老猴在不适宜的场合逞能卖乖,结果自食其果。《菜根谭》里有一句话:“大巧无巧术,用术者乃所以为拙。”意思是真正有智慧的人,不会卖弄小聪明,那些耍小聪明的人,实际上是为了掩饰他们的笨拙无知罢了。傻人尽管装得很吃力,却乐此不疲,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傻人自作聪明,一不小心就成了蠢人。
穷人装富多是为了好面子,怕一不小心露了怯,让人小看了。我上大学时,有一位农村来的学生,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可特别爱装。同学聚会,大家说AA制吧,他却抢着买单,嘴里还嚷嚷着说不差这几个小钱。接下来,他的生活费超支了,经常米饭就清水煮白菜对付,见我还一脸尴尬地解释:这个月又长胖了好几斤,吃点清淡的,刮刮油。网络中也常有男的通过租豪车与漂亮妹子约会,让对方误以为遇到了富二代、年少有为青年。
有钱人爱装穷,怕树大招风,怕别人打他的主意……装穷、装可怜,装得过了头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戏精”。
其实,生活中爱装的人毕竟是少数。没啥事儿最好别装,把面具和戏服脱下,做人做事坦坦荡荡,不虚伪,不做作,活回自己的样子,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