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年前我曾到石钟山旅游,但没有留下文字记录,为了拾遗那段美好的记忆,今天补记下来。
1985年7月的一天,师后勤部长蔡福春邀我上庐山,我欣然应允。蔡部长是长沙人,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毕业,他好学习,为人忠厚和善,我们在一起工作很开心。我的两个小孩伍军、伍建刚好暑假窝在家里,我顺便带他们出去见见世面。接待我们的是我师炮团原加炮营教导员、转业在九江炼油厂保卫科工作的黄云龙,他是本地人,情况很熟悉。我们在庐山参观两天后下了山,随后前往湖口的石钟山。
石钟山并不大。黄云龙说,别看它小,名气可大呢,古代的一些大文人都留有关于石钟山的名作。登上石钟山,往下一看,长江与鄱阳湖的水界线是那样的分明,但是江水不犯湖水,和谐地流向远方。云龙领着我们去看“石钟”。我们沿石径而下,直到“石钟”之处,听到那如闷钟的浪击之声。蔡部长说,这就是苏轼《石钟山记》诞生的地方。我的正在上饶市一中读高中的女儿伍军说,语文课本里有《石钟山记》。我马上回忆起在邵阳市一中读高中时,我的国文老师李叙甫先生有天叫我背诵《石钟山记》。我全文背了下来,得到老师的好评。
《石钟山记》开始讲了两位古人对石钟山得名由来的论述。郦道元认为石钟山下面靠近深潭,水和石头互相拍打,发出的声音好像大钟一般,故取名石钟山。这个说法人们常常怀疑它。到了唐代,李渤访求石钟山旧址,在深潭边找两块山石,敲击它们,聆听它们的声音。鼓槌停止了敲击,余音慢慢地消失。他认为找到了石钟山命名的原因。苏轼尤其对此感到疑惑。可这座山用钟来命名,这是为什么呢?苏轼趁机实地考察。他先问当地寺僧,寺僧的说法和演示跟李渤一样,苏轼仍不轻信,决心乘小舟实地考察。加上风险浪恶,又是盛夏涨水季节,一叶扁舟夜航确是很危险的,所以“士大夫终不肯以小舟夜泊绝壁之下”。而苏轼为了弄清石钟山得名的真相,不避艰险,亲身探访,是难能可贵的。最后提出结论:“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这话无疑是正确的。今人考察认为,石钟山是因为“形”和“声”两方面而得名的。人们对于事物的认识,本来就有一个过程。后人对苏轼说法的怀疑,正和苏轼不迷信古人的精神是一致的。
我们一行人实地看了、听了“石钟”,满意地攀径而上。随后,云龙把我们带到了山的东面,这里没有多少怪石,只有一片树林,里面有亭台楼阁。时隔多年,我在阅读战友朱法元的《听浪石钟山》一文后,才知道这树林、这亭台楼阁藏着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原来我们当年走进的别墅,正是曾国藩的得力部将彭玉麟青年时代攻书的地方。别墅后面的一片树林是梅林,梅林深处有个“百梅亭”。彭将军在此地苦读时,结识了一位少女,名叫梅香,长得非常漂亮,两人倾心相爱。但彭玉麟怕早婚影响前程,忍痛不辞而别。梅香终日忧郁,从石钟山上跳崖而亡。彭玉麟听了万分悲痛,后来他当了将军,随曾国藩转战到此,便遍植梅树,修建了“百梅亭”。
(伍想德,原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