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诗词那宏伟的题材、新奇的立意、优美的语句、雄豪的风格,都令人叹为观止。
毛泽东一生戎马倥偬,写有多首战争题材的诗词。历来写战争题材的诗词,大多表现一种愤慨或悲凉的情绪,反映战争的残酷和不幸。而毛泽东总是以革命的豪壮情绪和雄伟高昂的格调,写出革命战士的英勇气概和夺取胜利的豪情,立意高昂雄浩。
《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万木霜天红烂漫,天兵怒气冲霄汉。雾满龙冈千嶂暗,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其战争场面何等壮阔雄伟,声势何等浩大,捉了敌人的指挥官,胜利已经实现,何等鼓舞人心。且下句是:“二十万军重入赣,风烟滚滚来天半。唤起工农千百万,不周山下红旗乱。”其声势更是浩大无比,更加鼓舞人心,充分表现了红军队伍的勇敢善战和摧枯拉朽、一往无前的气概与力量。而《渔家傲·反第二次大“围剿”》又写道:“白云山头云欲立,白云山下呼声急,枯木朽株齐努力。枪林逼,飞将军自重霄入。”其立意之雄豪,可谓举世无匹,一扫千年来诗词中表现战争的悲凉情绪。
毛泽东还用诗词描写了战场的美景,令人振奋鼓舞。如《采桑子·重阳》中写道:“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这样的景物描写和豪情抒发,于平中见奇,展现出革命战士的豪情壮志。《菩萨蛮·大柏地》乃是一首立意特别新奇的佳作。写的是战后景况,若在别人写来,可能是一片荒凉颓破,而情绪低沉。毛泽东则不同,其笔下的景象是美丽无比、雄奇无比。“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这种美景本就奇妙,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但这只是一番衬托而已。下句则写出一个特别新奇的景象:“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这个景象描写真是画龙点睛,化腐朽为神奇。战争的子弹,打穿了前面村庄的墙壁,留下一个个小洞。这本也是战场的平常现象,毛泽东却用革命艺术家的眼光,捕捉了平常却神奇的艺术形象,化为极为美丽的意象,其立意可谓超奇绝伦。
诸如《登庐山》《到韶山》《送瘟神二首》《答友人》等七律佳作,其立意一方面歌颂新中国建设的成就,表现广大人民改天换地的精神面貌;一方面表现不断进取、放眼世界,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高远情怀。
此外,毛泽东的咏物抒情诗词在立意方面表现十分杰出。如《卜算子·咏梅》:“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毛泽东在题目后面说“反其意而用之”,就是与陆游咏梅的立意相反。“他”是低沉,“我”则昂扬,高明已极。
《沁园春·雪》和《念奴娇·昆仑》均是咏物的上乘立意之作。《念奴娇·昆仑》立意的高度和新度、力度与美度,可谓登峰造极。起笔就气势雄浑无比,“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更是翻新出奇而达至高至美。《沁园春·雪》先着笔祖国大好河山的描绘,然后对历代帝王进行评说,与《沁园春·长沙》相照应。“千秋功罪,何人曾与评说”,正是照应“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对历代帝王的评说,正是照应“粪土当年万户侯”的高论。
毛泽东诗词的立意,乃是毛泽东思想和情怀的写照,也是中国共产党人和革命战士的思想品格和壮志情怀的写照。其立意的超奇、卓越高昂的意韵将永铭青史,永焕光华。
(唐群,邵阳市诗词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