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民贵先生的摄影作品集——《我的父老乡亲》《翻越大凉山》《崛起的邵阳》《人物篇》《花瑶》等,为时代留下了特色的记忆,为历史留下了真实的瞬间。他行走在纪实摄影的大道上,这些影集就是他闪光的脚印。
杨民贵,武冈人,1984年调任《邵阳日报》摄影记者,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新闻摄影学会会员,曾任邵阳市摄影家协会主席。
文字的基本功能是记录,镜头的基本功能也是记录。已故摄影家刘巨成曾为杨民贵的影集写过一篇《序》:“他始终固守纪实摄影领域,坚持从现实生活中抓取典型瞬间,不赶时髦,不趋时尚,不耍噱头玩技巧,努力追求纯正、质朴的艺术趣味,努力塑造真实自然的艺术形象。”他从“历史的记录”出发,去完成“记录历史的责任”。
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只有用纯洁的心灵去观察和捕捉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才能辨识社会中的善恶美丑。社会就像是一块土壤,它长着鲜花也长着荆棘。艺术家是这块土壤的耕耘者,有责任呵护鲜花,同时也要剔除荆棘,这恐怕就是艺术带有社会性的原因所在。《一个儿孙满堂的“孤寡”老人》,用多幅照片记录了一个儿孙满堂的家庭中“孤寡”老人的悲哀,剖析了养儿防老的缺陷;《路途真情》则记录了邵阳街头一位突发重病的农民被好心人救助的全过程,宏扬了正能量的社会风尚……他的这类作品源于生活,直观地将人性的美与丑展露在人们面前。这些作品都在全国或湖南省的摄影大赛中获过奖,我想,关注社会、关注民生,是这些作品获奖的重要原因。
摄影集《崛起的邵阳》是一本客观真实记录邵阳崛起的历史档案,收录了杨民贵先生从上世纪80年代到2017年拍摄的诸多照片。表现赤脚医生的《我就来》,以及拍摄于人民公社时期的《妇女突击队》《扫盲光荣》等作品,都是他留下的历史变革的真实镜头。
摄影艺术是瞬间的艺术,要想留住理想的“瞬间”,就得要“抢”、要“抓”。抢住“瞬间”是技术,传达“瞬间”是思想。拍摄的动机决定拍摄的技巧,这个动机,有事先确定的,也有临时生发的。当拍摄者刹那间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构想”时,那“镜头”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我翻阅杨民贵先生的摄影作品,发现很多“抢”得非常精彩的画面。如《开心山妞》中那开心的瞬间,《路遇》中那遇的瞬间,《万众疯狂喊英语》中那喊的瞬间,《丰收的喜悦》中那喜的瞬间……抢得都是很到位的。
杨民贵先生曾经说过:“摄影者必需深入生活,更要理解生活。这样,才能在纷繁的社会现象面前分清是非……准确地抓取那些闪光的‘瞬间’。”他深知二手烟将严重危害儿童的心身健康,便将《坏爸爸》收入囊中;他深知山村缺医少药,交通不便,看病困难,就把《求医归途》的祖孙定格在镜头中……
摄影作品,是无言的艺术,也是直击心灵的艺术。摄影作品就是要完成“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任务,让更多更准确的“意”表达在不言之中,借助少量的现实世界创造大量的理想世界。
影集《我的父老乡亲》中的《党的恩情说不完》,画面是一位老人在跟一群少年儿童讲故事,而体现党的恩情的是老人用手指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这个细节使抽象的恩情更形象具体;《传统和时尚》是一位老人和一位年轻姑娘相遇的瞬间,从两人的服饰上便可觉察出时代的变迁。影集《花瑶》中的《回想当年唱情歌》,那老俩口的情是通过老大爷那沉醉的眼神表现出来的;《接水》中的雪地,《负重》中老妇人佝偻的腰等,都在借少量而典型的细节传达着“言外意”,也给读者留下想象的余地。在影集《翻越大凉山》中,《看家》中的那个小孩、那只小狗的画面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从《芦沽湖畔》中挑水的妇人、望着湖边的男孩和飘浮在湖面的一叶小舟,我读出了大凉山的孤独和清幽;而《礼仪小姐》却让人明显地感到大凉山今日的变化。真可谓“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戴冰,湖南省诗词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