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一场鹅毛大雪来得铺天盖地,邵阳大地一片白雪皑皑。这在邵阳是多年未见的一场大雪啊!这天上午,我来到了城南公园,观赏这绝妙的冬日图画。
刚进公园便看见雪地上一对母女在堆雪人。雪人已经堆得比小姑娘都高了,胡萝卜插的鼻子,橘子安的眼睛,苹果片做的嘴唇,头上戴着一顶厨师戴的那种白色的高筒帽,滑稽小丑一样,站在雪中望着小姑娘,也望着还在空中飞舞的雪花。小姑娘大约三岁多的样子,胖乎乎的,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和雪人红白相映得格外明艳。她还在往雪人身上添着雪花,好像想让雪人也像自己一样胖乎乎的才好。
一个几岁的小男孩拿着一把玩具小铁锹也在铲雪堆雪人,他身旁是两位老人,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帮助他一起堆。不过那雪人堆得很小,两老一小,总也堆不起来太多的雪。我对他们喊了句,滚雪球呀,那样多快!可老太太对我说,不知今年的雪怎么了,不怎么成个儿,雪球滚不起来!记得我小时候,堆雪人之前,总要先滚一个好大的雪球,然后在雪球上面做雪人。现在怎么雪球滚不起来了?
我往公园里面走,看到一个姑娘呆呆地站着,看蹲在地上的小伙子在堆雪人。姑娘既不动手,也不动声,仅凭小伙子一个人玩,谁也不说话,或是在各想心事,或是相互有着默契,任凭大雪飘落在身上。我在想,如果小伙子就这么一直捏着,姑娘就这么一直站着,他们自己也会变成雪人了。但他们心里可能是温暖的。
记得作家肖复兴讲了在北大荒的一件往事。1971年的春节,暴风雪从腊月三十刮到了正月初一,他只好畏缩在孤零零的帐篷里。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呼叫他的名字。由于暴风雪刮得很凶,那声音被撕成碎片,显得有些断断续续,像是在梦中,不那么真实。但那确实是叫他名字的声音。他非常地奇怪,会是谁呢?在师部,他仅仅认识宣传队里的人,他们一个个回各团去过年了,其他的,他没有一个认识的呀!谁会在正月初一的上午给他拜年呢?满怀孤疑,他披上棉大衣,下了热乎乎的暖炕,跑到门口,推开厚厚的棉门窗。打开了门,他吓了一跳。站在大门口的人,浑身是厚厚的雪,简直是个雪人。这个雪人是二连的木匠老赵,给他送饺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