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9月12日

开发瑶山的先行者

邵阳日报记者 欧阳德珍 通讯员 刘香东 陈 斌

“你问为什么我会对花瑶着迷,我的初衷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定要想办法帮他们。”——刘启后

隆回县曾是国家级贫困县,位处隆回北部的瑶族聚居区域,曾是贫困县里的“极度”贫困区。这里,平均海拔1000米以上,常年云雾缭绕,一年中冰冻期长达四五个月。在寒流、干旱等天灾年里,山中的农作物常常“颗粒无收”。

今天,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2019年,虎形山瑶族乡6个贫困村全部出列,被授予湖南省脱贫攻坚先进集体;2020年,全乡农业产值达2亿元,工业产值0.88亿元;瑶山上的瑶、汉同胞们过上了幸福的小康生活。

“我们的幸福生活,离不开刘启后老师这个带路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花瑶挑花”传承人奉堂妹说。

从瑶山走出来的奉锡样和所有的瑶族同胞一样,深深感恩刘启后:“老后为了将我们花瑶文化推向世界,耗费了几十年的心血和精力,我们子子孙孙都会记住他!”

倾囊相助,回馈神秘瑶山

刘启后曾说,瑶山是他心中“朝圣”的香格里拉。隔一两个月不去,心里就不踏实。

也有人评说,他是一辈子在做着瑶山的事。

如此执着地奔波着瑶山的事情,最坚定的动力源自于刘启后第一次上瑶山的灵魂震撼——

1978年,刘启后第一次到瑶山那天下午,常年云雾弥漫的瑶山,居然天高云淡。夕阳西下时,天空还铺满了七彩的云霞。刘启后为了拍到日落奇观,急匆匆地爬上一道山梁,贪婪地摄取着每个瞬间。

不知不觉间,太阳下山,四周一团漆黑,林海深处传来阵阵野兽的咆哮。此时,刘启后才惊醒过来:上山时没有看路,黑暗中摸不到下山的路了。恐惧中,他朝着山下“瞎”钻。走了许久,发现远处有一点幽暗亮光。

他连爬带滚摸近亮光时,才看清那丝亮光是从一栋破木房的壁板间隙透出的。又冷又饿的刘启后连忙敲门,一对年轻夫妇神色不安地把刘启后让进屋。

待刘启后说明了遭遇后,夫妇俩才放下戒备心,把他让到火塘边,并盛上一碗热乎乎的玉米饭。饭后,刘启后请求借宿。这时夫妇俩面露难色,尴尬对视过后,还是爽快答应了。主人把老后带进一间小房,房内霉气刺鼻,一张用木板搭成的床上,铺着黑乎乎的被子。由于太困,刘启后倒床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小便时,刘启后发现夫妇俩抱着孩子还坐在火塘边。一问原因,原来才知他们家仅有一张床。刘启后愧疚不已,当即下定决心,一定要报答这神秘的瑶山。

这年冬天,刘启后再次来到冰天雪地的瑶山。进到一户瑶民家中,见一对姐弟赤脚站在火塘边,一只破了半边的锅支在柴火上,锅里只有半碗玉米饭。他又到屋里房后转了一圈,看到这个家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值200元钱。再次看到瑶族同胞的困苦,刘启后更坚定了要帮助他们的决心。临走是,他把身上仅有的十几元钱,全递给了小女孩。

此后上瑶山,刘启后都会买些米、面、油、盐、药品、日用品作礼物。看到经济特别困难的瑶家,他总要接济一些。原本辍学的奉文成三兄妹,在他的帮助下重新走进了课堂,还读完了高中、大学;原崇木凼村的老书记身患慢性病,刘启后为他送了十几年的药;为了让花瑶文化得到延续,每次上山刘启后都要去与奉堂妹、奉雪妹、奉伍香、沈茶妹等交流挑花技艺;要去与陈世达、陈世凡、戴碧生、蒋兴隆等交流呜哇山歌……

40多年间,刘启后500多次上瑶山采风。穿梭在瑶山,他日行数十公里。饿了,啃口生红薯;困了,晚上随意找户瑶家打个盹。有时十天半月吃不到一餐饱饭,睡不上一个好觉。但是,他在瑶山做过的好事却不计其数,帮助过的人也已无法统计完全。

原虎形山瑶族乡大托村村支书沈德度,与老后有着40年的友谊。“上世纪80年代初,我们村非常穷,老后鼓励我一定要带领大家建设好路、水、电,发展种植、养殖产业。当时,村民们连饭都吃不饱,所以谁也不相信他的话能实现。”

后来,刘启后带领沈德度到县城找领导、跑部门、立项目。每次上山,他又扛起锄头,带领村民们一同开山修路、开荒种药材。

现在,瑶乡12个村都实现了硬化公路全覆盖,完成了农网改造、安全人饮水工程、实现了通信信号全覆盖;山上随处可见金银花、天麻等药材种植基地,高山萝卜、洋荷、猕猴桃、雪莲果等高山生态蔬果基地,年产值近亿元。

探险寻景,开发旅游产业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在刘启后的心中,原生态的瑶山,不仅是座民族文化的“富矿”,更是发展旅游的“金矿”。

刘启后常常带领村民们上山寻找风景,挖掘旅游资源,整理景点故事。现在瑶山上的景区景点,很多是他发掘并命的名。比如:花瑶古寨、西楚灵峰、山背梯田、旺溪瀑布、大托石瀑等等。

2002年秋,刘启后带领着花瑶山民,探险虎形山洪口大峡谷。途中,遭遇长达6个小时的瓢泼大雨,老后未带雨具,淋得双脚淌水,仍坚持艰难前行,一直熬到深夜才摸回山寨。这次冒险,他们揭开了大峡谷的神秘面纱,又为瑶山找到一道亮丽的风景。

瑶山上的国家级呜哇山歌非遗传人邓恩碧说:“瑶山的人们对老后太熟悉了!下至三岁娃娃上至百岁老人,几乎无人不知老后;老后对瑶山也太熟悉了!瑶山的每一道山梁、每一个寨子都印有他的足迹。”

在刘启后的推动下,瑶山“红”了——“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中国金银花之乡”“挑花艺术之乡”“中国民间绘画之乡”、首批“省级优美乡镇”、湖南省“新潇湘八景”之一。

花瑶在老后的镜头下大放异彩,旅游扶贫在神秘瑶山成为传奇:2018年,崇木凼获批3A级景区;2019年,大托村获评第四届湖南省最美少数民族特色村寨;2020年2月,大托村获评第三届中国最美少数民族特色村寨,白水洞村列入首批湖南省乡村旅游重点村名录;2020年8月,湖南省夏季乡村旅游节在崇木凼村成功举办……千百年来隐藏在大山中的花瑶山寨,敞开了大门,笑迎四方宾客。

殚精竭虑,传播花瑶文化

为让花瑶传播得更远,让花瑶文化更加丰厚,刘启后极力用笔、镜头宣传瑶山。

他在《人民日报》《湖南日报》《湖南画报》《人与自然》《旅行》《中国故事》《山野》《民族论坛》《文化周刊》《上海航空》等海内外媒体,发表800多个图文并茂的花瑶宣传专版;出版了《神秘的花瑶》《花瑶女儿箱》等多部花瑶文化专著。

为凝聚起更大的力量,刘启后与著名诗人匡国泰、作家刘鹏共同策划“关于瑶山的对话”活动,邀请一批著名音乐家、词作家到瑶山采风创作;协助中科院专家组和中南民族大学瑶族学专家组考察瑶山;自费在省城和全国各地主办花瑶风情展览;利用自己在圈内的影响,把瑶山的旅游资源编入《中国自助游》和《中国古镇游》等旅游手册;还应邀在全国举办各种专题讲座,为瑶山的发展代言。

在刘启后的努力下,引起省内外媒体的大批记者关注隆回花瑶,英国BBC台的著名制片人麦克也来了,冯骥才等名人来到瑶山现场考察。

刘启后用半辈子的光阴,把璀璨绚丽的花瑶文化推向了世界,极大地增强了花瑶山民的自信与自豪,有效地促进了花瑶传统文化的挖掘、保护和传承,推动当地瑶山经济和社会的稳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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