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离异，无论在何时，都会对孩子造成伤害，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入学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唯一还记得的，是父母的争吵。有天晚上妈妈正在厕所帮我洗澡，爸爸忽然走到厕所旁的洗漱台吹头发，和妈妈说了几句话后，他们便默默地走开了。那时虽然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也知道气氛不太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按捺不住自己洗完，匆匆出去。在客厅看到妈妈盯着电视，爸爸坐在沙发上，微微驼背，看到我，说：“帮爸爸吹吹。”说着指了指头。我走过去一看，他的头顶有微微血迹。转头看妈妈，她的脸也受了伤。

父母是在我四岁时离婚的。奶奶告诉我，父母一开始瞒着所有人，后来她发现了端倪，爸爸才如实相告。他要奶奶瞒着我，怕对我产生影响。至于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想，大概是在五岁时。太婆去世，大家都很难过，作为曾孙的我跪在灵前跪到腿疼，妈妈却不在。

相比离异这件事本身，我更不喜欢别人异样的眼神。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我变得更坚强了，不再是那个看到别人家庭幸福，就会羡慕的小孩。

初中偶然谈起自己的家庭，意料之外的，是班上有许多类似的家庭。“我爸妈也经常吵架的。”“我爸妈说等我18岁再离婚。”声音一个接着一个，这些故事好像连成一座连绵的山脉，紧紧依偎。

小时候不懂大人为什么结婚又离婚，现在依然不懂。我只希望，这样的家庭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