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7日

◆记录

风筝

邵阳市第十六中学 邓子昂

绵绵细雨下了起来,为了寻一处避雨所,我躲进了一条小巷。往后一看,隐隐约约有一扇古铜大门,我踏着碎步走去。来到门前,精雕细刻的花纹诉说了它的悠久。缓缓推开大门,一股悠久历史的气息扑面而来。往里一探,一个个精美的风筝映入眼帘。随手拿起一个,这鹰仿佛有神韵,活灵活现的。再转头一看,我好像置身于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鹰遨翔、鱼游弋、蝶飞舞……

刚要拿起一个转身就走,一只手摁住了我。抬头一看,是一位看似年过七旬的老人。他严肃地说:“这不能拿走!”我问他为何不能。他皱着眉,一句话也没说。还没等反应过来,我便被他逐了出去。过了几日,我在大街小巷遍寻着如那日所见的风筝。但这些用粗糙木竹和失了灵气的纹路制作的风筝,着实不能与那老人家的风筝相比。转念一想,还是再去那里一趟。

我又再次来到了那里,大门依旧是紧闭的。推门一看,那老人正躬着背,扫着地。他抬头一看,又是我。于是连忙将我向外推去,不耐烦地说:“快点走,又来我这干嘛?”我急忙搀着他,陪着笑脸说道:“没什么事,老人家,只想问问您风筝的事。”把他安置在椅子上,我左顾右盼,找到了包茶沏了起来。沏好后,我便笑得如菊花般灿烂,佝着背将茶送到了他手中。见他表情好点了,我便迫不及待地问:“老人家,可否赠予我一个风筝?”他刚放松下来的脸又绷了起来。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叹了声气,那茶也随之荡漾起来。

原来,他以前是一位专门做风筝的师傅。当初他是这一片手艺最高超的人,求他做风筝的人数不胜数,可最后因父亲病了便放下了眼前的事。自那以后,他的名声便隐匿了。等十几年过去后,他再次回到这里时,街上机器做的风筝早已遍地都是,可却没有了手工风筝的韵味。如今,他唯一的爱好便是守着这些花一生心血做的风筝。

他说出来后,对我慈祥地笑了笑。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朝他笑了笑,站起身来,给老师傅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一身轻快地走向大门。就在前脚刚要落地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小伙子,过几天再来我这!”“嗯。”我轻声答道。

我一直记着那句话。就在离开杭州的那一天早上,我早早地起了床。一路上,我踏着轻松而又兴奋的脚步向前走去。来到门前,大门没有了像往日那么厚的灰尘。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轻轻地跨过门槛。我仔细一瞧,老师傅正端坐在木椅上,手中拿着工具细致地雕画着图案。晨曦初露,温暖的阳光撒在老师傅的身上。阳光下,他树皮般的手这时也如灵动的蝴蝶在风筝上飞舞。

“过来吧,早看到你了。”

我踏着碎步走到了他的身旁,盯着他手中的风筝。他递过来,说:“给你的。”我双手接过,用指尖去触摸那一笔一画。我低头看了看时间,对老人说:“要赶车了,我先走了。”“好。”他轻轻答道。

我捧着这风筝踏出了大门。

到现在,我仍珍藏着这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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