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林先生曾说:“‘君子’既是一个伦理范畴,又是一个实践范畴。对君子的阐释与求索,既散落在典籍当中,也凝聚在生活之间。”我对此深表赞同,并认为宗祠文化虽属于民俗文化,也属于“凝聚在生活之间”的君子文化,且是当代君子文化传承和发展的重要载体。
君子文化与宗祠文化的形成及发展
“君子”一词既古老又鲜活,从《周易》的“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以厚德载物”到孟子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君子人格及君子风范成为精英们的毕生追求,并由此发展为君子文化。君子文化的核心内容就是“忠孝廉耻”,此四字犹如君子文化的“芯片”。新中国成立后,君子文化被赋予更通俗、宽泛的涵义。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课堂、职场、商店,乃至菜市场,都能听到“君子”之声。君子文化已走下精英文化的圣坛,逐渐演变成雅俗共赏的大众文化。
宗祠源起周代天子专有的宗庙,现俗称祠堂,是供奉、祭祀列祖列宗的场所,一般由祠前广场、牌头大门、戏楼、天井、正厅、寝堂及左右厢房等构成。一座宗祠就是一个氏族的圣殿,它既是一个氏族辉煌历史的缩影,又是这个氏族族权组织化、集中化的标志。
宗祠文化萌芽于周、成型于宋、兴盛于明清。近代,宗祠曾全部被收归公有,多改建为学校或粮库。本世纪初,随着行业改革的深入、师资力量的整合和并校工作的展开,宗祠大多退还给原有氏族。各氏族集聚全族人力财力,在极短时间里将宗祠修复成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祠堂。如被称为“中国宗祠文化之都”的洞口县,境内已修复的40余座宗祠被纳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就有11座。如今,乡村里规模最宏伟、装饰最华丽的建筑物非宗祠莫属。在华夏大地,一座座古朴典雅、建构完美的宗祠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现代建筑群中,成为乡村院落里一道道靓丽的风景。
宗祠文化与君子文化的融合及传承
牌头、外墙、大门、戏楼、厅堂、寝堂、厢房等是宗祠文化的有形载体,各部分上面以文字、绘画、雕塑等文化符号展示“忠孝廉耻”等君子文化的核心内容。正面牌头外墙上一般都绘有“四君子”梅、兰、竹、菊和“高洁”的松,以及“花之君子”莲等花草树木;左右外墙上则绘配“二十四孝”经典故事的图画。正中大门上首除塑有祠堂名外还有氏族郡望,左右两门上首则塑有“敦宗”“睦族”等语词;左中右三大门的石柱门框皆刻有精炼的楹联。正厅左右墙壁上则刻挂有本氏族的族规家训,内容为爱国、孝悌、敬业、诚信、友善、勤俭等传统道德规范。戏楼、正厅、寝堂皆悬挂雅致的楹联,少则十几二十副,多则三四十副(洞口县高沙镇曾氏宗祠竟达90余副)。这些楹联多为本族学高德深的贤达撰书,内容多为赞美忠孝礼义的优良家风和修齐治平的家国情怀。
族谱也是宗祠文化不可或缺的部件,所有宗祠形制各部的文化符号表述的内容在族谱里都会有专文刊载。族谱中的世系源流、人物传记、祠堂祖茔以及族规家训等内容一般都记载得比较全面,并融入更多的伦理道德等君子文化内容。
宗祠文化虽因其重在祭祖联宗的功能而有其局限性,但因契合了尊宗敬祖、佑族旺丁的归属心理,融合了君子文化“仁义礼智信”及“忠孝廉耻”等伦理道德内容而越来越受到广大民众的认同与推崇。时下,分居一省多地,乃至多省多地的族亲间的联谊聚会活动因始祖诞辰、修谱庆典等变得越来越频繁。这些联谊活动极大地融洽了广大民众的淳朴情感,也加快了宗祠文化等民俗文化的传播和发展。如高沙镇曾氏宗祠内设“孝文化博物馆”,开办“太古私塾”国学班,将孝德文化紧密融合在宗祠文化之中,且免费对大众开放。
重大节庆或族内耄耋寿诞都会邀请戏班子在宗祠里唱几天“大戏”,戏文多为传统经典剧目。“几千年过眼烟云看净生旦丑鱼龙粉黛成世象;廿四字核心价值许善恶忠奸默化潜移启人文。”这是洞口县毓兰镇石桥村尹氏宗祠戏台联,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撰于联中,赋予宗祠文化与时俱进的新时代君子文化意象。
(作者单位:洞口县委组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