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离开我有八个多月了,她那清丽秀雅的面容和银铃般的笑声至今令我魂牵梦绕。我时刻都在思念着她。
我和妻子是重组家庭。十三年前,我在工作不顺、情感受挫、生活迷茫的艰难时刻,她伸出了温暖的双手,热情接纳我,给了我一个挡风避雨的温馨港湾,使我重新点燃了希望之火。
我和她同年同月生,我长她十天,都是农家子弟。相同的人生轨迹,迅即拉近了我俩的心距,而性格合拍和志趣相投,又加深了彼此的感情。婚后我们相敬如宾,小日子过得幸福甜蜜,充满情趣和浪漫。
妻子天生温柔,知书达理,待人和蔼,又善解人意。凡事她总是习惯于往好处想、向远处看,对待问题喜欢逆向思维或者换位思考。妻子生前颇有人缘,乐善好施,常常把“吃亏是福”作为自己的人生格言。亲戚和朋友家遇有什么困难时,她都不惜慷慨解囊,鼎力相助,还热心为公益活动捐钱捐物,可她对所做的一切从来不图什么回报。
她的意志十分坚强。身患肺癌三年多来,诸多事情她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尤其她在患病后期,还不断嘱咐我要以工作为重,安心上班,她却一个人在家里打起精神、撑足气力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她一直把痛苦埋藏在心底,心态坦然乐观,顽强地与病痛抗争,还像正常健康人一样,常与亲朋好友说笑聊天或开展娱乐活动,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她在病魔面前表现出一丝的痛苦、恐惧或脆弱。妻子在去世前约一个月,病情急剧恶化,周身疼痛加重,此时她自知医生也无力回天,死活不愿再去医院。面对肺癌给她带来的刀绞般的疼痛,我除了亲眼目睹过她多次用手抚摸着左胸腔的无助神情,从未听见她喊过一声痛、叫过一声苦。
她也聪颖能干。妻子一直在金融部门工作,退休前是单位业务能手,荣誉等身,颇受领导和同事认同。在家里她是贤妻良母,勤做家务,且不分巨细,样样能干。她厨艺水平高,做的饭菜清淡营养又不失口味,赢得亲朋们交口称赞。我平时穿着也完全是妻子一手“包装”,季节变换时衣服怎么增减和搭配,如何提升穿戴品位,她都放在心上,并细心提醒我。我俩虽不是同行,可我的工作性质她了解,我工作中遇有什么困惑,向她说一说,她竟然能给我指点迷津,讲出很多道道来。
妻子临终前,在床头噙着泪花对我说,我俩结缘相伴虽然只有十几年,她才度过五十五个春秋,但这些年来她过得很愉快,也很知足,内心无怨无悔,只怪命运在捉弄人,并一再叮嘱我要好好活着,保重身心,照顾好儿女。我和妻子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一路走来,忠贞不渝。妻子是躺在我温暖的怀抱里咽下最后一口气、安详地闭上双眼的。生离死别的那一瞬间,我不断地呼唤着她的爱称“兰子”,声嘶力竭,泪如泉涌,悲痛欲绝。
吾妻名素兰,生前爱兰花。家中阳台上那盆兰花陪伴我们生活多年,至今依然生机勃勃。每当我给兰花浇水时,睹物思人之情油然而生。在我眼里心里,妻子好像从未离开过我……
(欧阳升,任职于邵阳市人民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