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爱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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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汗钱 万万年
山乡情韵 (彩墨山水画)
乡村二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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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9年6月30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乡村二题

李宏伟
 

麻雀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江南的乡村随处可见麻雀的影子。

童年生活里,每每放学路上,满眼都是一团团、一簇簇,成群结队、密密麻麻的小精灵。它们汇集在乡间小路,农田屋舍,掠食水稻,抑或飞到晒谷坪觅食。只只麻雀落地,蹦蹦跳跳,始终和人保持距离。待人走近,哄地腾起一片云,时而落地卷起一阵浪,时而从这丘水田飞向那块旱地,像大地的舞者,给乡村增添了无限生机,也给农人带来了无限烦恼。

麻雀太多,稻田旁边,旱土地里,晒谷场上,就多了一道风景——稻草人。这些稻草人歪歪斜斜立在各自的“岗位”,衣袂随风而舞。聪明的麻雀似乎很快就掌握了它们的“性情”,一番试探后,居然识破天机。稻草人黔驴技穷,只能眼睁睁看着麻雀四处“掠夺”。

“一只麻雀,抵二两人参。”遇上青黄不接的秋冬时节,麻雀一度成为农家餐桌上的佳肴美味。秋冬交替,红薯藤陆续被乡民收割,束缚成一小捆,一字排开晾晒,风干后储备为牲口过冬的口粮。这些地方,也成了麻雀们光顾的天堂。北风呼啸的夜晚,二叔带上手电筒,蹑手蹑脚摸到风干的红薯藤蔓里,拧开手电一照,依稀可见闭目养神的麻雀。这些白天反应敏捷的麻雀,此时成了我们的“瓮中之鳖”。下雪天,老屋里也成了我们捕捉麻雀的场地。在阴暗的老屋后门口撒上一层米粒,人躲在门后,待麻雀接二连三进屋觅食,人呼地一下窜出去,迅速把门闭上。麻雀们慌乱间上下逃窜,几经折腾,浑身发软。我们燃起煤油灯,然后用小渔网网住它们。

由于大规模捕杀,一段时间,麻雀踪影难觅。近些年,生态得到保护,熟悉而又陌生的小精灵,又重回乡间城镇。麻雀的是非功过,只能任后人评说。

乡桥

乡桥本无名。桥上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回,日子久了,便唤它“乡桥”。桥头零乱堆积着刻有“将军箭”字样的石碑,歪歪斜斜地记录着桥的年轮。

开春的时候,浑黄的河水从上游山谷直泻而下,乡桥在风雨中岿然不动。夏夜,月光徐徐升起,“双抢”一天后的乡民融入清凉的河水里,享受着凉爽惬意。到了秋季枯水季节,河水刚盖脚背,各种鱼儿在桥的石墩下筑窝。石斑鱼,黄鸭叫,还有一种背上带锯齿的沙泥鳅,都汇聚在桥墩下的水域嬉戏。冬天的乡桥并不萧条,穿梭两岸的行人忙着办理年货,花花绿绿的人影点缀着桥面,形成一道独特移动的风景。

乡桥伴我走过美丽的童年。一散学,小伙伴们牵着自家的牛羊,不约而同来到乡桥附近的河滩草坪。大伙聚集桥上桥下玩游戏,欢声笑语响彻村野。

村上有人故去,都要在桥头摆放一张桌子,举行祭祀。不管男女老幼,也不管钱多官大,路过这里,都要停下来。每逢七月半鬼节,接送老客,迎来送往,这里成了必经之道。

三岁那年的正午,哥带我去乡桥下面的河道抓鱼。在桥上玩耍的我一个跟斗栽下来,幸好有邻村老人路过,拉起我放到桥上,我居然安然无恙。父母忙乎寻找那位救人不留名的恩人,想去感谢,却再也没有联系上。父亲只有带我去感谢乡桥了。他带着三牲祭品,牵着我来到桥头,让我拜桥老爷做干爹。从此,我多了一个外号——“桥伢子”。

桥头住着一名孤寡老人,叫国庆,我们唤他“国叔”。国叔话语不多,每天赶场回家路过的行人,都要在他的小屋里小憩一会。门槛旁边的大瓷壶里,备有可口的凉茶。倒一杯下肚,通体舒爽。我的小学李老师,每天清晨伫立桥头,翘首遥望桥那边大山深处上学的学生,迎接他们过桥上学;下午,又领着他们过桥回家,一晃就是一辈子。

多年后,乡桥附近又新建了一座水泥桥。除了汽车摩托车外,乡民们还是习惯走这座乡桥。

(李宏伟,1974年6月出生,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现供职于邵东县文化市场综合执法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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