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兄与世长辞的噩耗传来,我惊恐欲昏,想不到,前年我写的《有缘梦里常相见》竟成了“悼兄文”!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我刚从武师来到洞口三中,一场暴风雨将学校的一段围墙给推倒了。为了保卫学校,共青团员们自动组成了一堵保卫学校的“铜墙铁壁”,夜间轮流站岗放哨。我以《共青团员》为题,写了篇文章礼赞了青年人。爱做好事的唐煜老师却主动让他的老朋友谢璞给我看稿。看后,谢老说,基础好,有发展前途,我愿意认识认识这位姓萧的朋友!
文革后,我写了一个中篇小说《组织问题》寄给谢老。谢老答复:小说究竟如何写,值得探讨,我建议你多读名著,古今中外的都要读。他给我列出了30多本经典名作,给了我深刻的启发。
我调到了县城学校,有缘多次恭听谢先生的文学讲座。后来,我邀请他去五中做一次文学讲座。他居然说,校长有请,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有三点要求:不要给红包;不吃饭;时间紧,要解决车辆交通问题。两个小时的讲座《我愿做个打气筒》,使我们师生受益匪浅。我代表全校师生向谢老致衷心感谢,可谢老说:一家人何必讲两家话,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责任。在返回县城的车子上,我说,自己为文,缺乏章法,太直露,缺少文采。可谢老笑着对我说,为文者,各有风格,各有所长,各有所用,我看到你在《湘江文学》上的《爱……》和《邵阳日报》上的《爷爷奶奶爱蔚蔚》,都有一个很好的主题,与时下有些文章不知所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去年,我曾向谢老请教《是谁中断了我们的爱情》一文中的议论是否需要?他说,没有适当的议论就没有倾向性。他鼓励我:你写得恰如其分,颇见功底。后来此文发表在《中国散文家》杂志上。
谢老给我的第一个集子《坎坷弯弯路》写了序言。今年,我的第四本集子《人间正道是沧桑》问世后,拟在第一时间给他去邮寄。可那天,我的在省地矿局工作的堂弟回来了,我就改变了主意:由老弟带去长沙,不是比邮寄更快么!此后,堂弟回来,我就问他带书的情况。他竟然说:由于时间关系还没到位。叫我大失所望,我的心掉进了冰窟窿,真对不起我的老朋友呢,连个电话也不好打呀!
有次,谢璞来信说:“明年春季,我会回洞口的。到时候,我们有机会细聊古今,漫谈天地,最好同时喝着你自制的真实的故乡米酒……”我想,用血粑下酒才够滋味,如果还能送他几个,或许能激起他的灵感,写出美文来!于是,我就天天盼与谢老兄相见。可是,过了清明节,我们还只能在梦里见。我就电告谢老:我家没有冰箱,给你准备的血粑瘦了,老了,变味了,怎么办?谢老也在电话中说,为出版自选文集搞校对,聊述古今的事,只能延至暑假进行。我只好选了四个没变味的血粑邮寄给谢老,喜得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你的信上说,‘四个血粑意在你一家四季平安健康、四季发财’。依我看,这何止是血粑,分明是老朋友诚挚的心情、真实的心绪、殷切的心意!难怪,你我常在梦里见。情到深处便有梦嘛。等待吧,暑假一定见。”
暑假相见那天,我还是把老伴临时准备好的血粑和盘托出,实现了我们俩“把酒话血粑,细聊古今事”的愿望。这事,倒激起了我的雅兴。我把与谢老相见,以血粑下酒叙谈为红线,串联起友情、亲情、爱情、国情、民族情,写成散文《把酒话血粑》参与全国散文学会征文赛而获奖,这是我们水乳交融的友情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