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把家中存在相册里的照片取出来，全部扫瞄到电脑里，包括一个“父母合影”的文件夹。从头到尾看完了照片，发现父母在所有的照片中占的比例很小，两位老人单独的合影一张也没有。中年时的那张是：母亲抱着哥哥和父亲坐在堂屋里照的，正襟危坐的样子，大哥倒是无拘无束。二老80岁之前的照片，除去几张生日时的全家福，就是在公园里和孩子们一起照的合影，老人的表情、姿态都差不多：父亲严肃地站在那里，母亲张嘴机械地笑着，俩人挨得很紧，但也仅是很紧而已。近两年，母亲身体不大好，走路也大不如前，就很少出门了，尤其是我也因工作非常忙碌，很多时候周末还要加班，就几乎没有给老人拍照了。

那个周日难得阳光明媚，和妻驱车带着二老去离家最近的公园散心。母亲长父亲两岁，走路明显不如父亲快。看着他俩总是一前一后地想跟着走，妻就回头扶着母亲。到达湖边时，我举起手机，示意给父母照个相。父亲急忙从提兜里拿出梳子，先是帮母亲梳理了一下头发，又在自己的头上梳了两下，还是直直地站在那里。不过这一次，也许是怕母亲站得不稳，他主动拉住了母亲的手，还在我的启示下笑了一下。我感觉效果很好，就把手机拿过去，让他俩看一看。父亲接过手机，戴上老花镜，和母亲一起看起来。母亲有些木讷不做声，父亲笑着说：“不错，多照几张，回头给你哥发过去，不过这人老了就是不能和年轻时比。”我没大懂父亲这句话的意思，但看到他高兴的样子，就提议多拍几张。那日在公园的小亭子里、游廊中、小桥上，都给二老拍了照。母亲也显得很高兴，每次和父亲照相，她都会笑得很开心，甚至让妻感觉有些“假”。

高高兴兴在饭店吃了饭回家，我就急忙从手机里把照片导出来，先给侄女用邮箱发过去，注明请大哥看看。然后把当天的所有照片拷进U盘，准备给同住一个小区的父母送过去。妻提醒我说：“你去附近的照相馆给老人冲洗几张出来，他们不习惯看电子版。”觉得妻说得有道理，就按她说的冲洗了几张拿过去。他俩正在看着电视嗑瓜子。我把照片递给母亲，父亲急忙过去和她坐在床上一起欣赏。看到父母笑眯眯的样子，我心里也是暖暖的。

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给父母照合影，一种惭愧之情升上心头：今后应该多陪陪他们，多给父母拍些照。想到这里，轻轻举起手机，拍下了二老指点着看照片的样子，又把照片导进父亲的电脑里，并把这张很自然的照片设成了桌面。当我指给父母看的时候，他俩既吃惊又兴奋的样子，再次让我的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