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鸡迎晓日,黄犬唤春风。农历戊戌年是狗年。在中国悠久而又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中,关于狗的知识是其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古代各阶层普遍养狗。人类自从创造文字开始,就有了关于狗的文字记载。《殷虚文字类编》中有狗的象形文字,《诗经》中有“无感我悦兮,无使尨也吠”的诗句。古籍中狗的别名很多:狗崽叫“犹”,善斗的狗叫“猁”,善捕猎看田者谓“良犬”。《周礼》称养狗的人为“犬人”。汉代开始设训管狗官职叫“狗监”。一些有名的历史人物亦曾在狗监中任过职,如李延年就曾“给事狗中”,文学家司马相如得见汉武帝,与他有一位任事狗监的同乡杨得意有很大关系。唐代诗人刘禹锡的“再入龙楼称绮李,应缘狗监说相如”和王勃的“汉廷狗监深知己,有日前驱负弩归”的诗句,说的即是此事。汉武帝甚至为狗修建了“犬台宫”。《三辅黄图》载:“犬台宫,在上林苑中,去长安西二十八里。”“犬台宫”外又建筑了“走狗观”。汉代史籍中经常以“鸡鸣犬吠之声”来描述一个地方的社会稳定。
作为人类最早驯化的家畜,狗的存在和进化都与人类文明发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它,西方人用精美的艺术作品加以歌颂,而且还视其为最忠实的守护者。可是在中国人的心目中,狗始终有着不高的地位,甚至背负了过多的恶名。如骂人说狗娘养的,狼心狗肺的家伙,狗汉奸等。与狗有关的成语俗语十有八九含有贬义,如狐群狗党,猪朋狗友,狗盗鼠窃,鸡鸣狗盗,行若狗彘,狗血淋头,狗尾续貂,狼嗥狗叫,狼心狗肺,狗屁不通,偷鸡摸狗,猪卑狗险,狗仗人势,狗急跳墙,狗苟蝇营,狗皮膏药,狗头军师,鸡飞狗跳,狗眼看人低,挂羊头卖狗肉,狗屎扶不上墙,狗肉上不了正席,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等等。可以说中国文化对狗是极尽羞辱挖苦之能事了,现在该是为狗正名的时候了。
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狗忠于职守,忠于饲养它的人,而且懂得感恩。狗很勇敢。狗在看田、守户、牧羊、狩猎等方面,都充分表现出这一特性。
狗很聪明,懂得讨好主人及其朋友,是人的得力助手。《论衡》曰:“亡猎犬于山林,大呼犬名,其犬呜号而应其主。人犬异类,闻呼而应者,识其主也。”《秦记》云:“秦襄公时有天狗耒狗枷堡。凡是有贼,天狗吠而获之,一堡无患。”晋朝的陆机因事被隔阻在京城洛阳,就由他的家犬来往京师和故乡之间传递书信。狗的听觉和嗅觉非常灵敏,远远超过了人。人充分利用狗的这种特殊的天赋和机智勇敢、忠实可靠的特征,专门训练军犬、警犬,把狗用于军事、侦破案件等方面,使狗成为人的得力助手。
古人视狗为祥贵之物。在历代“祥瑞志”中,狗都被列为祥瑞富贵之物。古代阴阳学家说狗在二十八宿里属金,叫娄金狗。《古今图书集成》中有许多以白狗为祥瑞和以献白狗为贵的记载,在民间也有“王者仁德则见白狗”的传说。
中国文化有诋毁狗的一页,也有爱狗赞狗的一页。古人既视狗为富贵祥瑞之物,往往以狗取姓命名。翻开一部中国古代史,以狗取名者不乏其人。西汉桃阳侯刘向、戚夫人所生的刘如意都别名“犬儿”,东汉梁冀有子名“胡狗”,爵至襄邑侯。司马相如亦字“犬子”,东晋大诗人陶渊明的小名叫“溪狗”。至于平民百姓取狗为名的就更多了。人们动辄以狗取名,除取其吉祥之意外,还因为古代社会爱狗成风,父母爱狗,故以狗给子女取名。宋代,因宋徽宗赵佶是属狗的,宋人更是视狗为神灵,不仅天下不宰狗、不吃狗,而且争相以狗为姓、为名。
古代文人墨客也不乏赞美狗的诗词雅句。”刘长卿诗曰:“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风雪之夜,那么轻轻的一声狗叫,给远归的旅人多少温馨。古人把鸡鸣狗叫作为美丽的田园风光的妙音,“却听山犬吠柴荆”,“隔墙犹吠折花人”,富有诗情画意。杜甫《可叹》诗:“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元稹诗曰:“乌龙不作声,碧王曾相慕。”乌龙,犬也。白居易诗曰:“乌龙卧不惊,青鸟飞相逐。”李商隐曰:“遥知小阁还斜照,羡杀乌龙卧锦茵。”梅尧臣曰:“荒径已风急,独行唯犬随。”范成大曰:“随人黄犬搀前去,走到溪桥忽自归。”陆游曰:“犬喜人归迎野路,鹊营巢稳占低枝。”狗是这些诗句中的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