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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铁丘坟”到“肉丘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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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6年11月8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世相漫议
从“铁丘坟”到“肉丘坟”

古傲狂生
 

《铁丘坟》和《肉丘坟》分别是两部中国古典小说的名字。也许大家听起来陌生,但如果提它俩的别名《薛刚反唐》与《呼家将》,大家就耳熟能详了。

《薛刚反唐》第十回到第十二回讲,主人公楞头小子薛刚元夜观灯,踢死皇子,惊崩圣驾,薛家满门抄斩,筑成铁丘坟,只有薛刚和弟弟薛强逃出生天,故事由此展开。而《呼家将》里说,呼延丕显一家被庞文陷害,满门抄斩,筑成肉丘坟,呼延守信兄弟逃走,守信之子呼延庆后来三祭亡灵,大闹东京城。铁丘坟和肉丘坟即从此而来。

这只是小说家言,而且很可疑。薛、呼两家被满门抄斩之事,在历史上纯属子虚乌有。满门抄斩是中国古代的一种酷刑,指一人犯罪,全家牵连,财产没收,老幼杀绝。小说里都说薛、呼两家各有三百余口,显然把仆人也计算在内了。

古时还有一种比“满门抄斩”更厉害的刑罚,叫族刑,也就是民间说的“株连九族”。所谓九族是指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三族指父、子、孙三代。族刑的肇始人非古人不齿的夏桀或商纣,而是其标榜的圣王夏启和商汤。椐《尚书》记载,夏启和商汤在出征之前的训词中威胁部下,警告他们如果在战争中不听从命令,就会将犯者连同其子一起处死,这被称作是族刑在立法上的最早记载。这令后世儒家十分尴尬,却给法家推广的严刑峻法提供了依据。商鞅在秦国执政,族刑连坐法成为其镇国法宝。到秦始皇时,先是“夷三族”,后代越来越酷,由三族、五族到九族,到明成祖杀方孝孺时,更达到登峰造极的诛十族,加上了门生这一匪夷所思的一“族”。史载方家十族罹难者有八百余人。

值得注意的是,族刑在明清两代重现“辉煌”,小说的作者们正生活在这一时期,给他们撰写小说时提供了翔实的素材。小说虽是杜撰,却并非空穴来风。铁丘坟和肉丘坟也许并非实指,但在历史的尘埃里,它们的确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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