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温度降低十几摄氏度。临近春节,雨雪天气闪亮登场。
“你和孩子啥时间回家过年?”母亲的一个电话,让我渐渐慌张起来。春节,是去岁的结束,也是新的一年的开始,更是归家的信号。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回家过年是期盼,也是团圆,更是我们中国人独有的仪式感。母亲早早让弟弟在饭店订了大包间,孩子们也都长大,各自有工作岗位,在不同的城市忙碌。曾几何时,我们和他们一样年轻,总是天真地认为,炊烟飘着,父母永远不会老去,自己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当岁月的光影不断变幻,我们蓦然回首,发现呼唤我们乳名的人已经步履蹒跚,而我们,已经步入了中年。
这些年,我们已经习惯一回头,总能看到家里那盏为我们亮着的灯、敞开的门和等待的人。他们一直在我们的身后微笑着,还有那双穿透距离和时光注视着我们的眼睛。
记忆里的岁月在一轮轮的新桃换旧符和鞭炮声中渐渐走远,那些无忧的欢笑声和回忆永远被刻在心底。
仿佛一转眼,我们的孩子们渐渐长大,积极阳光,向上;他们长成了一棵棵茁壮的树,或者更像一粒粒蒲公英的种子,飞向理想和远方。他们又成了我们年轻时奋斗的模样。
母亲说,过年了吃个团圆饭。家,是父母精心准备的一桌丰盛精美的菜肴,更是父母的期盼。桌上每一双筷子,每一只碗,包括一个勺子,都沾满了父母日渐苍老的手心掌纹和温暖。
梁实秋先生在《雅舍小品续集》里写道:“过年须要在家乡才有味道”。一句“我回来了”,就是母亲最欣慰的期待。
春节,是一个充满欢乐和温暖的节日,更是一个让无数游子思归的时刻。一趟趟列车,一架架航班,攒动熙攘的人们,大大小小的行李藏满了惊喜。他们疲惫的脸溢满幸福的笑容,奔赴家的方向。
高速路上,一辆又一辆满载礼物和年货的车川流不息。他们都在回家的路上。严寒和突然而至的大雪,依然阻挡不了回家过年的脚步。
走在小区里,我一路和邻居们亲切地打着招呼。熟悉的城市,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味道,“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贴花花……”在这个盛大的节日里,筹备年货、买菜、贴对联,大家忙碌的脚步里都洋溢着欢喜和快乐。
母亲的蒸锅里是喧腾的刚出锅的肉包子,盆里是冒着热气的丸子和小酥肉,灶台的火上,羊肉炖萝卜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地幸福唱着歌。
“二妞,你们回来了!”母亲笑着笑着,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回家过年,期待的微小又虔诚的愿望,每时每刻都在各地发生,成了春节最美妙的节日乐章。
回家,永远是个温暖的词。各式各样的行囊里,有带给家人跨越千山万水的爱与期盼。
有一种幸福,叫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