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咯,去城南公园‘逮’夏天!”爷爷往我手里塞了把蒲扇,竹编的扇骨蹭得手心发痒。我攥着刚从家门口摘的狗尾巴草,跟着他往公园走——夏天的太阳把柏油路晒得软软的,可一拐进城南公园的树荫,风里就飘着股薄荷般的凉。
公园门口的老香樟树得两个我才抱得过来,树干上爬满了青苔,像给树穿了件绿绒衣。爷爷牵着我往里面走,石板路缝里钻出些三叶草,我走一步踢一下,草叶上的露水溅在鞋上,凉丝丝的。
湖边才是最热闹的地方。垂柳的枝条垂到水面上,一群麻雀落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地啄叶子,尾巴一翘,就有柳叶掉进水里,惊得小鱼往石缝里钻。
我们坐在长廊里歇脚,廊外的美人蕉开得正艳,红的、黄的,花瓣上沾着光,像谁撒了把碎金子。爷爷用蒲扇给我扇风,扇叶扫过胳膊,把蚊子都赶跑了:“你爸小时候,我也带他在这长廊里数蚂蚁。”他指着廊柱下的蚂蚁洞,“那时他蹲在这,数到太阳落山还不肯走。”
太阳往西边沉时,天边染成了橘子色。爷爷摘了朵野菊给我别在领口,花瓣上的绒毛蹭得脖子痒。风吹过公园的树林,“沙沙”地响,像爷爷哼的老调子。我踩着爷爷的影子走,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夏天好像就该是这样的——有湖水里的凉,有爷爷扇来的风。
(指导老师:张微微 邓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