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7-17

一粒梦想的种子

大祥区华夏方圆学校1902班 冉晨汐

梧桐树影婆娑的夏日街头,蝉鸣声里忽然漏出几粒清泉般的音符——转角处,一袭白裙的姐姐正在弹奏古筝。她指尖流淌的高山流水,让燥热的空气都变得沁凉。八岁的我攥着冰淇淋呆立原地,任由融化的奶油滴落在凉鞋上。那一刻,一粒名为“古筝”的梦想种子,悄悄落进了心田。

缠了妈妈整整三个月后,我终于站在了古筝教室的雕花木门前。推门刹那,檀香混着琴弦特有的松木香扑面而来。二十一架古筝如卧波蛟龙,墙上泛黄的照片里,学姐们广袖轻扬的身影,仿佛从敦煌壁画里走出的飞天。我的目光被玻璃柜里金灿灿的奖杯黏住,那些刻着“冠军”的字迹,在阳光下跳动着细碎的光斑。

追梦的路远比想象坎坷。当练习曲从《小白菜》变成《战台风》,我的手指开始在二十一弦间迷路。记得那个暴雨夜,练《渔舟唱晚》的“摇指”技法时,指甲突然“啪”地崩飞,琴弦在食指划出殷红的血珠。我咬着嘴唇把呜咽憋回喉咙,却发现镜子里映着李老师的身影。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带着我在弦上画了三十七个圆圈,“听见了吗?这是涟漪吻着月光的声音。”

四季在琴弦上轮回流转。春分时练《茉莉芬芳》,窗外的玉兰随着轮指簌簌落下花瓣;盛夏弹《林冲夜奔》,蝉鸣应和着快板如急雨敲阶;秋霜里《汉宫秋月》的泛音,总沾着桂花蜜的甜香;最难忘冬夜练《雪山春晓》,呵气成霜的琴房里,指尖在冻僵的弦上磨出朵朵红梅。

当我在赛场上奏响《彝族舞曲》时,舞台追光灯像银河倾泻而下。滚拂技法带起的风声里,我听见草原的篝火在噼啪燃烧,银饰叮当的姑娘们扬起彩裙。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评委席响起的掌声惊飞了栖息在奖杯上的星光——银奖证书上烫金的小字,正是梦想开出的第一朵花。

如今我的琴囊里,始终收着那枚崩飞的玳瑁指甲。它像颗小小的琥珀,封存着血珠、泪水和永不凋零的初心。每当有小学妹怯生生地问:“姐姐,弹古筝苦吗?”我就会指向窗外:看那攀满教学楼的紫藤,哪个花苞不是熬过风雪,才绽放成春天的云霞呢?

(指导老师:蒋娜 刘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