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29日

龙行洞口

黄光军

洞口傍水而生,水是活龙,所以洞口以龙为名的地方很多。

平溪江由怀化流入洞口的地方叫江口,江水蜿蜒于群山之间,山高林密,水浅沟深,乱石累累遍布江上,时有巨石如房似屋,横亘江中,江水为之一塞。水行如利刃,切山成深沟,沿江有国道,驾车沿道行,但见水汽氤氲,惟闻流水潺潺,树梢树尖尽落于脚下。人在车中坐,虽知有江而目不能见,行于云起处,走在树尖上,恍然如梦。

江流数十里,有两山相对耸立,犹如两扇大门,要把江水关在山里,水流咆哮,冲开一道缺口,于缺口之下形成一道深潭,此处叫洞口塘,也是洞口地名的由来。

洞口塘以下,便到了洞口县城了,县城有三座桥架于平溪江上。一桥最早,建于上个世纪60年代,二桥三桥都是最近二十年间才建的新桥。一桥在中间,三桥在上游,二桥在下游,在一桥三桥之间有个洲,叫伏龙洲,一桥二桥之间也有个洲,叫回龙洲。三桥夹两洲,有龙伏于洲,有龙回于洲。

伏龙洲现在光秃秃的没有人家,唯一残留建筑是肖氏宗祠,雕梁画栋,飞檐走壁,很是气派。前些年伏龙洲被改造成了公园,建了风雨桥,游廊花道,环洲小径,绿植鲜花,四时相宜,成了人民消闲散步的好去处。

在一桥建成前,伏龙洲是连接两岸的要道,房屋林立,人烟稠密,商贾云集,是彼时洞口第一等繁华的地方。大桥建成后,失去了交通枢纽的地位,伏龙洲便渐渐衰退了。1986年大洪水把洲上仅存的房屋一排排连根拔起,老街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从此人们便搬离此地,再无人在洲上定居。只留下肖氏宗祠还在这里默默地守护,诉说着数百年来荣光。

伏龙洲曾经很繁华,但却很小,而回龙洲比它大得多。从一桥看过去,回龙洲郁郁葱葱像艘军舰驻立在水中央。

洞口最著名的地标应该是文昌塔了。文昌塔是座七层宝塔,依江而立,与回龙洲隔水相望,塔尖高耸,直插云霄,蓝天白云,碧水绿洲。洞口人民以塔为笔,以水为墨,回龙洲为砚,天空为纸,浓墨重彩写下了文昌两字。文昌塔下是洞口一中,文风鼎盛,每年都有考取清华北大的学子,果然应了文昌的吉言。

回龙洲以树闻名,洲上树木林立,苍翠欲滴,这里的树又大、又老、又多。四十年多前我第一次到回龙洲时就被震撼到了,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多老树大树了,但依然很可观。有些树高可入云,数人牵手抱不过来,老树中空,空心处可容人钻入其中躲雨。夏日炎炎似火烧,一入洲中则凉风习习,蝉鸣蝴蝶飞,鸟语鲜花香。

顺流而下,过了二桥不远,到了龙山街,现在叫龙山社区,又下,则到了竹市的龙潭村。再下,江边有金龙山,山下有金龙村。平溪流到石江镇,石江还有个青龙村。

其它离水而居的龙可就更多了,数不胜数。花园有龙头村,山门有龙池村,花古有正龙村。旱龙和水龙,龙龙相生,地龙和天龙,群龙起舞。

龙在洞口,潜龙勿用。龙出洞口,飞龙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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