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和闺蜜一起相约斫石曹看芍药花。
雾气弥漫,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宛如在仙境里。两岸的青山汹涌着跳入你的眼球,间或有一树树一丛丛一片片白的洋槐、粉的蔷薇、黄的黄槐、绛的芍药、紫的白芨……春天流淌成了色彩的河。雾里看花,更添七分朦胧美感。
芍药开得惊天动地。田边屋后、山坡上、石头缝里都有,一棵棵,一丛丛,一片片……含苞的、怒放的,粉的、朱的……白色雾气中,那一大团的朱红似要泼溅开来,把雾气都晕染成胭脂色。极目远眺,近一点是一朵朵迎风盛放的芍药,纤细的茎上肥硕的花朵,随风跳起了回旋舞。风起,几万几十万朵花同时挥舞着小手,翩舞着裙裾,一波又一波,闪电一样从这边到那边,涌动一条朱色的河。间或有几棵树,在远处的雾气里,也是迷离的,站立成清浅的模糊的一个个身影,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风姿。再远去,是苍茫几不可辨的黛色青山。一切的一切,空灵而澄净,正是大自然心血来潮挥毫的淡彩水墨。
我震撼于这一盛大的花事,屏息凝神注目于眼前无尽的花海,瞬息感觉天地苍茫,而万物有灵。在万千年时光无涯的原野上,一株株花,亭亭玉立在山巅,历雷霆,经风雨,饮雨露,享艳阳,沐月光……四时轮回交替,倾尽一生心力,才有短短几日绽放。一年又一年,一季又一季,生命无声而顽强地生长、抗争,生死轮回,生生不息。
王阳明曾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今日我来看花,感怀于花朵努力绽放的姿态,想到如无人来赏花,它们亦不过寂寂开落,亦如人生,很多时候也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但花朵不会因无人欣赏就不努力盛开。“野芳无人问,幽姿亦自喜。”你我不该因无人懂得无人喝彩而随波逐流。世界终究不过是自我的一场盛开,在舞台上倾情的演出,没有观众,又有什么关系,你终是对生命,有了自己的演绎,不是虚度光阴面目模糊。
红芍的一生,最美的就是这短短几日。为这几日,它们要忍受无尽的孤寂。而我们的一生呢,绽放当几时呢?红颜弹指老,也不过刹那芳华。我的青春,还不曾绽放,就已经走向凋零。心酸地想起那首歌——《时间都去哪了》,辛酸地想起鬓边几缕新生的华发,想起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女人的一生,亦如花一样,鲜艳绽放的也只有短短的时日。花的事业是绚烂的,果的事业是孤寂的。而我们的人生果啊,不应当只是在餐桌上、灶台间。选择了孩子选择了人间烟火,一样可以选择诗与远方。
在花间,我和闺蜜美美地拍着照。看到美丽的风景,我会豪气的一挥手,说:“模特们,给我脱!”闺蜜哈哈大笑着,把御寒外套脱掉,留下美丽鲜艳的裙装。“黄脸婆”们今日要上演“变形记”。
“站汽车那里去,卓卓,秀一秀你的大长腿。嗯,表情倨傲一点,给个睥睨天下的眼神给我。”“嗯,屈丫头,裙子扬起来,奔跑在春天里的屈丫头最美。”“那个旗袍模特,收腹挺胸,自信一点。”而闺蜜也会指挥我:“右手虚虚的放在腹部,左手臂微屈,左手给我个兰花指。”
这个春天,在斫石曹,在梧桐村,与美丽的春天相遇,与更美的闺蜜们相遇,一切美好,都恰当其时。而最美的自己,始终在不息追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