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7月08日

爬山虎的四季

黄光军

城关中学旁边有条深深的巷子,巷子一侧是面高高的围墙,夏天围墙被爬山虎覆盖得严严实实。围墙里有三幢小楼,参差不齐,也爬满了爬山虎。我走进小巷,顿觉凉风习习,触目所及一片碧绿,令人心旷神怡。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爬山虎时的那份惊讶,光秃秃的墙壁,它是怎么爬上去的呢?后来知道它叫爬山虎,真像壁虎一样稳稳当当趴在墙上,后来又知道它学名叫捆石龙,生命力非常顽强,能在极其贫瘠的地方繁衍生长。

一阵风起,爬山虎层层叠叠的叶片翻起一道道波浪,像青青麦田里拂起一层层麦浪。楼上的窗户被浓密的叶片深深地盖住了,远远望去,像一只只幽深的眼睛。清晨,阳光照在东面的墙上,光在墙上慢慢地往下走,一会儿,半面墙上都洒满了温暖的阳光。爬山虎的叶子在阳光下绿得发亮,背光的那一面,略显灰暗,明暗相间,浓淡得宜,十分生动。

秋天到了,爬山虎褪去它们浓浓的绿衣,穿上了灰黑的秋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及至深秋,叶片大多随风飘落,在空中漫天飞舞,残留的叶片有的金黄,有的通红,斑驳陆离,就像墙壁开出了灿烂的花。

到了冬天,爬山虎叶片落尽,纤细的藤蔓纵横交错,深深地勒进墙里,楼房和墙壁就像瘦子的手臂青筋毕露。雪落下来了,一片皑皑白雪之中,爬山虎黝黑的藤蔓像一条条痛苦的记忆,深深地刻在墙上。

春风起,春天到,爬山虎焦黑的藤蔓渐渐透出绿色,绿色慢慢连成线,又浸润开来,绿成一片。鲜艳的绿、温柔的绿、娇嫩的绿,像初生婴儿的皮肤一样弹指可破,让人不忍触摸。这是希望的颜色。

一年有四季,生命有轮回,爬山虎在看似最不可能的地方开辟出自己生命的道路。人也是这样,无论多么艰难困苦,只要心中有梦想,就必将有灿烂绽放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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