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03日

等雪来

鲁 珉

有人等雨,有人等风,我却极喜等雪。

这几天气温虽然下降了许多,也下了雨,却依然没有等到雪花。天空还是那样高远纯净,太阳依旧从山顶升起,只是感觉不到那种秋天的暖,原来这冬真的来了。

已经到了小雪,依然没有雪的影子。突然想起小时候,好像过了立冬,雪就会一场接着一场纷至沓来。似乎整个冬天,都是在下雪融雪。一场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掉,下一场雪就又来了。白的房,白的树,白的山峰,白的田野,甚至连雪地觅食的鸟雀儿都是白的。

乡村和田野被雪覆盖着,除了偶尔几声犬吠外,就连风也文气的,轻轻地吹过。独自踏雪,有一种隐忍的欢喜在心里头暗暗弥散。

即使是下再大的雪,学还是要上的。只是每天都是迎着刺骨的寒风,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身后总是会留下我和同学们一个个深深浅浅地的脚印。听着咯吱咯吱的踏雪声,感觉整个身体也是轻飘的,不时还会抓一把雪,疯也似地往同伴脖子里塞,接着就是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在山谷回荡。

那个时候感觉风也大,直刮得山岭的松树发出呜呜的响声。松针下还会结成小小的冰凌,可以摘下的,我们都想方设法摘下,放进口中,有种丝丝甜甜的感觉。天气实在太冷时,树梢的冰凌会越长越长。若有一只两只鸟雀落在上面,冰凌就会哗啦啦落下,假若碰巧你正从树下经过,那些细碎的冰花就会顺着领口钻进脖子里。

冰凌是小时候最受我们待见之物。冰凌是学名,我们都称它为“凌钩子”。凌钩子长的两三尺,或上粗下尖,或细长细长。我们喜欢把凌钩子掰下来,当一柄剑握在手里玩。时间长了,手被冻得通红,但心里却是很爽快的。

有时候,雪会下一整天。一家大小全都坐在柴火灶前烤火,听柴烧的“噼噼噼”声响。只是坐得久了,小孩子们憋不住,便跑出老屋,去屋外的稻场玩堆雪人、打雪仗。在雪里玩久了,母亲也会大声对我们说:“你们几个猴子,不怕冷吗?雪有什么好玩的?”嘴上虽然在说,但也就说说,让我们在雪地里玩个够。

冬天本应是雪花的舞台,可现在越来越难得一见漫天飞舞的雪花了。或许真是气候变暖了,现在的冬天,很难看到下雪。偶尔下一场,融化得比风还快。也会结冰,但也是薄薄的一层,全然没有儿时冬天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感觉。

每每在网上看到北方又是大雪飘飘时,更是神往不已。喜欢“千树万树梨花开”银装素裹的震撼,喜欢“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唯美和馨香,更是喜欢飘雪时节打雪仗堆雪人的快乐时光。

期盼在这个冬天不久的一天,能迎来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花。夜来一场雪,清晨打开那扇窗,看见的是茫茫白雪素裹,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已经离开故乡几十年了,每当冬天,雪的影像便会不自主地浮现在脑海里。或许,那雪就是一念乡愁,会随时悠悠地飘进心田。

于是,在每个冬天,我总是等待。等一片雪花优雅地飘落下来,来温馨我对故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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