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3月26日

活色生香菜市场

李 勇

《舌尖中国》里,陈晓卿老师曾说:想了解一个城市,一定要去当地的菜市场逛逛……旅游、阅读是我割舍不断的两大爱好,由此,我深爱菜市场。

或许是从小被母亲和姐姐宠惯的缘由,基本没去买过菜,更别提下厨做菜了。结婚自立门户后,一头扎进菜市场,我不禁上瘾起来。

置身五彩斑斓的菜的海洋,心情豁然开朗:蔬菜区、鱼肉禽蛋区和商品区划分细致,人潮汹涌中,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逼你的眼:绿油油的青菜,叶大柄厚,主茎环绕相抱一个个翠绿的芽包,粳草一束,菜叶上滚动着欲滴的露珠,蘸带着泥点,透着泥土新鲜的芬芳气息;水灵灵的芹菜井井有条地码好,根部粗壮、茎叶纤细,不失江南女子的婉约与北方女子的粗犷,如果没猜错,掐一下,汁液定能汩汩而出;红润润的西红柿,绿托没有萎蔫,通体光滑圆润、结实饱满地躺在菜床上,上圆下尖,顶部凸出,光亮的肚皮搽过油一般泛着亮泽。更不必说那诱人的熟食,肥瘦相间的猪头肉焦黄脆嫩,浓香的汁液包裹左右,油光闪亮,香味在空气中横溢。单单那菜蔬,早已撩拨着你涌动的食欲,饥饿的胃肠鸣叫渐渐加剧。

菜市场的烟火气,是任何超市替代不了的,也是任何外卖替代不了的。一个优秀的厨娘或者厨师,用上等新鲜的食材,才会烹饪出绝佳的菜品。不要说菜市场是大妈的天堂,劳累一天,卸下疲惫,优雅知性的女白领、冷静谨慎的煮夫,同样会在这普通寻常的场地寻觅到让家人胃口大开的食材。这里闻一闻,那里挑一挑,眼神老练,手法娴熟,足足像个侦探。着一便衫,趿一拖鞋,在菜市场穿梭,看看生鸡活鸭,瞅瞅鲜鱼水果,望望碧绿的蔬菜,闻闻诱人的熟食,挨挨挤挤,热热闹闹,拎拎提提,熙熙攘攘,人一旦接地气顿时可爱起来,生活立刻让人感到无限的乐趣。

吆喝,俨然菜市场的一大特色。“来呀来呀,顶花带刺,吃了美容又减肥的优质本地黄瓜,8元一斤啊!”“刚摘下来的茄子,纯农家肥培育,三块五一斤,十元三斤!”“买得好不如买得巧,我的水果萝卜是最新品种,是真正的环保美容菜,来点不?!”声音你长我短,你高我低,此消彼长,交织成动听的吆喝曲。自产摊床前讨价还价不亦乐乎,那个面前摆着上摞鸡蛋的大娘,吆喝声不高不低,却憨厚朴实:“我这蛋是自己喂的溜达鸡下的,纯本地,炒出来焦黄焦黄的!”

买好一兜或者一篮子的食材,炒几道开胃的菜,菜市场与厨房无痕衔接,人与社会也自然交融起来,简单朴实,却让人觉得生活美好至极。

一个城市的食物文化,从菜市场可窥一斑。河北的皮蛋、香油;湖南的黄花菜、黑猪肉;陕北的小米、羊肉;东北的酸菜、榛蘑……爱上一座城,从菜市场开始,出了这座城,很可能错过了一生新鲜的地方特色,铸就了遗憾。所以说,一座城市里最有温情的地方,是你家楼下的菜市场;旅途中最地道的风情,也在菜市场,毫不夸张。

作家古龙说:一个人走投无路,就放他去菜市场。失意之人一进菜市场,就会重新萌发对生活的热爱,对生活的希望。可见,菜市场真是一个拯救生命,拯救人生的好地方。

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人到了一定年龄,才愈加明晰一饭一蔬对自己和对他人的意义,才能体会活色生香的菜市场给生活带来的乐趣和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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