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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太阳,草簇的芒刺就软和起来了 黄到透明,草房子——南方的蒙古包 就在田垄里竖起来了 它们白天是金黄的,像一只只巨大的橘子 黄昏一刹那才是安静燃烧的铁炉 火苗也不高,温温吞吞的 这飘然而至的金候鸟, 只在秋天出现 招麻雀,也招咯咯叫的母鸡 这天二丫光着屁股随着 狗蛋他们兴奋地从坝上跳到河里 又从河里回到坝上 来来回回,来来回回 二丫上岸时,背篓,镰刀,好看的碎花裙都不见了 她急得直哭,狗蛋借给她小背心 瞒着人,去了哪里? 当娘扯着嗓子喊疼黄昏的夕阳时 二丫,狗蛋—— 回屋恰饭哩——娘不打你哩—— 娘怕你洗澡在河里浸死哩—— 喊第一遍, 鸡鸭们带着一缕草星子 慌慌张张迈着碎步往回赶 喊第二遍, 麻雀叼着谷粒缩回河边 小河着急了,憋红着脸小心嚷嚷: 我没收留他们,没有,真的没有 喊第三遍时,娘已经带着哭腔了: 松节子火把举了又举 整个村庄的火星子落在银白的田野身上 小黄狗到处嗅 到处嗅 最后从草垛里揪出他们沾满草屑的光身子 糠糠颤的模样让娘丢了火把腋下夹着他俩就走 草房子扭着头退到黑影里 还给娘一句:我只是借给他们一件衣服 原来这两个讨打的小人儿 睡眼朦胧 在喷喷香暖融融的蒙古包里忘了晚餐 忘了娘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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