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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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望云山
高霞山的魂 (外二首)
馨香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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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望云山

周后运
 

在隆回,望云山如同一位长者,高高耸立在三湘大地之上,用千万年慈祥的目光,凝视着山下方圆数百里的人间乐土。而随风舞动的白云就如同长者的须发,萦绕在神秘的高山之间,让人神往而敬畏。

“一品衣披紫薇令,半生心在白云乡”,不仅是今人,古人对望云山也十分眷恋。清朝著名诗人,见多识广的袁牧盛赞这座名山为仙人隐居的人间仙境。袁枚这句诗,虽然看似溢美之词,却不是空穴来风。据清代道光年间的《宝庆府志》记载载:“康熙《梁志》云:秦卢生隐于此,以西望武冈侯生所隐之云山,山因以名。”

这里的卢生和侯生,都是著名的隐士,两人是好友,因为侯生所隐之山叫云山,而卢生隐居在这里,时常朝着云山的方向凝望好友侯生,因此,未来纪念两位隐者之间的友谊,后人便将这座山命名为望云山。每次读到这一段历史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总是沉陷出卢生的影子:那位眷念友人的隐士,常居于悬崖之上,衣袂飘飘,白云袅袅。他放眼远眺,远处积山万状,争气负高,含霞敛景。而他的友人候生,此时此刻,或许也正朝着这里凝望。

据此也衍生了一副千古绝对,“望云山上望云山”,这副看似平实却又充满奇趣的对联,却把卢生和侯生那穿透时光,亘古永恒的友谊描绘了出来。为了对出上联,后世的才子佳人,也曾尝试过很多妙趣横生的句子,但是较之于下联,却总是缺少点什么。近人从湘粤生辉的角度出发,以粤东名山观天嶂为对句,创作出:“观天嶂中观天嶂;望云山上望云山。”这副对联,一时间传为佳话。

童年,我生活在邵阳,望云山的故事时常萦绕在耳边,对这座神奇秀丽的大山,我总是充满了神往。但是每次望着那海拔近1500米的主峰,我又总是望而却步。直到成年之后,在一位隆回亲戚的带领下,我有机会亲近望云山。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望云山脚下的鸭田镇。登山时还是一派春和景明的样子,但是当我们沿着羊肠小道,攀援着草木巨石,跋涉了二十多里,来到了半山腰之后,天空居然落下了毛毛细雨,带着丝丝春寒。同行的人本来打算下山,但是想着山上那些传奇的故事,我还是坚持往山顶爬,行了大约几十公里的山路,终于登山了望云山顶,此时的山顶,居然有晴朗起来,透过若隐若现的云雾,远处俊采星驰,十分壮观。山间百年古刹,飞泉瀑布引人入胜。

当时让我最记忆深刻的,莫过于望云山那险峻曲折的道路和刚劲的冷风。他们如同桀骜不驯的雄鹰猛虎,守护着这座耸立了千万年大山。当时山顶上住着几个村子,靠山吃山,淳朴的山民靠着伐树、采药勉强生活,十分艰辛。离村子最近的集镇,也隔着二十多公里的山路,来回一趟,脚力好的也打着火把下山,打着火把上山,才能赶回来。一次能背回一百来斤的生活用品,算是体力极好的了。

再次登上望云山,已经是七年之后的2019年10月。当时我从粤回湘,在邵阳的朋友带领下,再次登上了望云山。当年让山民苦不堪言的羊肠险道已经变成了双车道的硬底儿公路;当年一次只能背一百来斤上来的大山,树立起数百吨重的风力发电机;当年那些猛烈迅速的山风,在呼啸的风车声中,变成了滚滚电流,照亮了远处城镇的同时,也为望云山带来了新的生机与希望。

行走在望云山间,林泉古寺,爽风习习,让人心神安宁。路边随处可见的格桑花迎风起舞,娇美而坚韧。望云山,这座千年名山,正以更广阔、更包容的心境,接纳着四海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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